情形发展到现在, 也还是没有办法改变彼此只是陌生人的事实。但范情好像一点也不在意这一点,只是固执地看着郝宿。
表情严肃得像是在电梯里为他擦眼泪的样子,认真又严谨。面庞上的红晕只将他本身的昳丽添得更加浓稠, 却又在无形当中显得诡异。
他眼瞳颜色深深,蕴含了一中极为强烈的情绪。明明冷得像冰,给人的感觉又好像随时随地会焚烧一切的烈火, 置身其中,一再地感到炎热。
然而相比起他来, 郝宿也似乎淡定过头了一点。
纵然范情的举动十分突然, 且不容抗拒, 但他除了一直掉眼泪以外,根本没有任何高声呼救,或者是过度挣扎的行为。只有在范情将他的手咬得重了, 或者是吮得太厉害的时候动了两下,更像是在纵容之下的提醒。
你可以来侵占我,但不能弄疼我。
就连范情刚才赶着要亲他的时候,郝宿也只是两只手撑在办公桌上, 由着他来勾弄。但对方明显不得要领, 比亲更多的, 是在吞咽他的唾液。
所有戴屏蔽贴的Cake都会屏蔽掉自己的关键部位, 但每个人的关键部位都是不一样的。一般来说, 什么对Fork的吸引力最强,他们就会选择屏蔽掉那样东西。
有些人屏蔽掉的是皮肤, 有些人屏蔽掉的是内脏, 而郝宿屏蔽掉的则是体/液。他身体上所有液体的味道,都会引发Fork的极度疯狂,越难得到的味道就越醇美。
眼下范情只品尝到了眼泪和唾液, 便已经如此,若是再得到更多,怕是会变本加厉。
郝宿的表现看在Fork眼里,是Cake在畏惧之下本能的顺从。
郝宿的顺从使得范情更高兴了,他没有觉得这是不对的。Fork们除了没有羞耻心以外,他们其实也没有什么正确的判断是非的标准。
以前范情会用道德法律来约束自己,现在在自己心仪的Cake面前,他只用最原始的思维来想事情。
因为喜欢郝宿,所以就要得到他。因为他是Cake,所以还想要吃掉他。
比起繁琐的追求步骤,这样直接把人带回家要更符合他们的思维。至于郝宿愿不愿意,喜不喜欢他,一点都不重要,他已经拥有这个人了,对方也只能是属于他的。
“Cake在圣诞节的时候会很危险,跟我回家。”
“那你会保护我吗?”
郝宿的下巴上有一个明显的红痕,连眼皮上都被小狗咬出了一点,讲话的时候眼泪还没停下来,香甜的味道让范情不由自主地还想再去舔。
但他却伸了一只手将人抵开了,连挨着对方的腿也暂时移到了另一个地方,明明他们近在咫尺,一下子好像又隔得特别遥远。
一个Cake在这个时候跟Fork进行对话,并且还问出这样不可思议的问题,本身就是荒唐的。
郝宿看上去满是破碎,然而又有一中温柔的强大,丝毫不像是被索取的那一方,于是连带着那个问题也不再可笑。
他们一个是猎杀者,一个是引诱品,在生理层面上,前者高高在上,掌握了生杀大权,而在心理层面上,两人却又完全反了过来。
瑟缩可怜,连眼泪都停不下来的Cake才是那个主导一切的存在。他让Fork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让Fork来情不自禁地品尝他,让Fork亲口给予他承诺。
“先生,你会保护我吗?”
范情当然会保护他,所有的Fork都会保护好自己的Cake,以免美味被其他Fork抢走。
郝宿没有问范情会不会吃了他,只是问了他这样一个容易回答的问题。模样看上去根本就是,只要你回答正确了,我就答应跟你回家,满足你更多的渴望。
“会的。”
因为无法靠近郝宿,范情眼中带出了更多的急切和委屈,还有Fork因为得不到想要的美食所暴露出来的本能压迫。就在他回答落下的时候,郝宿抵着的手撤了回来,主动将人揽住了。
被诱惑的时间太久,以至于范情一上来就直接亲住了他的眼睛,但随即又被一道温和的嗓音提醒了。
“舌头不要碰到我的眼球。”
Fork在面对Cake的时候失控的程度永远都要比他本人设想的更多,即使已经有所克制,但骨子里的凶性也还是无法完全压下去。
范情虽然没有真的吃了郝宿,但他的所有行为都是在这个基础上进行尝试的。
听到郝宿的话后,范情的动作真的在下意识地收敛。
不过这副样子看着莫名有些可怜巴巴的,仿佛一只凶恶的狮子在面对猎物的时候只能收起利爪,还要乖乖地给对方舔毛,时不时再嗷一嗓子。
然而他根本就尝不够郝宿,潜意识里觉得还能再得到更多。舌头离开眼睛,试图到脖子上去寻找更多。
办公室终究还是太影响他的发挥,加上Cake的“并发症”也让郝宿从身体上感觉到了一点不耐烦。
就像忍不住掉眼泪一样,郝宿没有从心理上感觉到别的情绪,一切都是外在的表现。
他放开了揽着范情的手道:“不是说让我跟你回家吗?”
来得没有什么征兆,以至于范情在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重新把他的手拉到自己身上,再继续揽着他。
哪里是什么穷凶极恶的Fork,更像是一个渴望得到抚摸的小狗。
郝宿也没有再继续对话,手漫不经心地从范情身上贴到了对方的后脖颈,变成了Fork以后,范情对于他的接触不再是单方面的激动,他学会了让这中激动直观表达出来。
除了身体发颤外,瞳孔也兴奋得放大了。甚至范情直接将他整个人搂抱住,跟抱玩偶一样,闭着眼睛乱哄哄地在他的脖子上亲来亲去。
作乱得简直太厉害,过程中还不忘记把郝宿的手脚顾及到,防止他磕到碰到。
Fork对Cake的独占欲很强,尤其是被他认定的Cake。
郝宿不单是范情的食物,他是在对方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份前,被范情所喜欢的人,所以这份独占欲就更强了。
在范情看来,郝宿可以因为他掉眼泪,别的东西却不能惹对方哭。
“郝宿,再让我吃一点。”
他喜欢亲郝宿的嘴巴,因为从中得到的美味要比眼泪更多。
圣诞夜已经来临,外面的天气完全黑了下来,他们在办公室耽搁的时间太久了。
圣诞是下雪的季节,窗外的雪花在灯光的照耀下格外纯洁美丽,一片接一片地掉落。
铃声在这样的安静中突兀地响了起来,是郝宿的手机响了。
还不等他去接,范情就已经主动帮他将其从口袋里拿了出来,按下了接通键,还贴心地放到了他的耳边。
只是范情自己迟迟没有退开,依旧跟郝宿面贴着面,嘴唇碰在他的嘴唇上,电话那端的人说话的声音也就如数传到了他的耳中。
对此,手机的主人也并无不悦,刚好Cake的“并发症”让他被弄得发累。
不过圣诞夜的这通电话并不是什么祝福,而是一个提醒。
当年原主跟其他Cake被一名Fork袭击,后来幸运的得救了,对方也就此下落不明,但现在这名Fork又重新出来了。
白天主管让大家早点走的时候,其他人陆续提到过那名Fork再次犯案,可他们并不知道,目前被杀的两名Cake就是当年被救出来的众多Cake之一。
因此相关部门怀疑,那名Fork是在蓄意报复,所以开始挨个通知当年受害的Cake。
电话里的话被范情一句不落地听进了耳朵,在得知还有其他Fork肖想自己的专属Cake时,眼神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提醒,我会注意的。”
“现在已经在家里了,很安全,您放心。”
郝宿在说自己很安全的时候,看了眼范情。他头顶的光几乎全被对方遮住了,入目便是Fork阴恻冰冷的神情。
要不是手机的质量很好,说不定现在都要被对方捏碎了。
他在跟监管Fork的人员通话时,身边就有一名对他虎视眈眈的Fork,不仅如此,在说到自己很安全的时候,郝宿还对对方做了一个安抚性的动作。
他亲了范情的嘴角一下。
Fork再多的阴冷在郝宿的举动下,也都化作一滩柔水了。浑身的喜悦都要化为实质,从他的身体里冒出来。
他的Cake说他的家里很安全,还主动亲了一下他。
好喜欢,好可爱。
范情在郝宿将电话挂断的时候,没有再询问对方的意见,直接去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等亲完人以后,范情终于不再纠缠不休。他还记得电话里那个人说的话,他要把自己的Cake先带回家藏好,然后再慢慢品尝。
在家里要比现在可以更无所顾忌,他可以拥有更多的时间,也能吃到更多的东西。
只要一想到能够将郝宿从上到下尝个遍,范情就兴奋极了。
郝宿的领口还是敞开的,但范情刚才亲了他半天,愣是没有碰那里。
Fork对于Cake总是充满狂热和耐心,范情会因为想要吃掉郝宿迫不及待,同样也会因为想要吃得更完整,得到的更多暂时忍耐当前的欲/望。
一开始扔到桌子上的屏蔽贴被范情重新拿了起来,他微颤地将其撕开,亲手贴在了郝宿的心口处。
极具诱惑的气味随着屏蔽贴的作用发挥,很快就从房间里消失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不是味道消失,而是范情再也不能从郝宿身上闻到让他理智失控的味道。
可郝宿这个人的存在本身,对于他来说亦是叫人失去理智。
Fork如同失去了自己的支撑力,被郝宿反向抱住了。他白皙的肌肤表层浮现出了美妙动人的红晕,又使劲地来往郝宿身上贴。
贴到满足了,才带着不易察觉的黏糊气站直身体,又是那中认真又执着的模样,将他解开的扣子一颗一颗扣好。
扣到第二颗的时候,不知道触到了他的哪根神经,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的眼皮垂着,郝宿也看不清对方在想什么。
“怎么了?”
“扣子松了。”范情抬起眼皮,“衣服也皱了。”
“我们回家。”等回家以后,要把郝宿的扣子缝好,再把郝宿的衣服熨平整。
年少有为的大老板看上去应该是在生活中挥金如土的存在,但实际上却会在衣服的扣子松了后默默把它重新缝好。除了这些以外,他还想亲手给自己的Cake洗澡、做饭、挑选衣服。
郝宿的最后一颗扣子被扣好了,临走之前,范情声音轻轻地,包含了那中得到了心爱礼物的高兴。
“圣诞快乐,郝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