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吗?”分明知道范情究竟是什么意思, 郝宿却故意这么问道。
现在已经是大晚上了,梁德平还在住院,总不至于他们特地赶过去, 然后手拉着手跟对方说, 他们正在交往当中。
话不是正经话,但范情却答得正经。
“以后。”
他扬了脑袋, 眼巴巴地盯着郝宿看,有板有眼的, 眼皮又红了些。
是为了两人关系的不隐瞒和更进一步的高兴, 而不是害羞,范情在这个时候就没有过害羞这中情绪。
“郝宿,以后告诉他。”
现在声音不颤了,人又黏着把郝宿抱紧起来。掉落在床上的手链被他重新捡起来, 扣在了郝宿的手腕上。
“好看。”
戴完以后,范情又亲了亲郝宿的手,他把刚才咬得重的地方还又舔了舔,就是实在没有什么自制力, 以至于再次半途而废地又咬了几口。
“好, 我答应情情, 明天就告诉他怎么样?”
“明天?”
正在咬人的Fork听到郝宿的话后下意识抬了头,郝宿的手指还在他的嘴里没放。范情漆黑的眼睛里透着慢吞吞的迷茫, 难道明天郝宿打算去医院里看望梁德平吗?
梁德平受伤太重,至少要在医院里再养几个月时间, 所以郝宿一时半会在公司见不到对方。
结合对方的话,范情不难会有这样的想法。
“嗯,正好我还有事情要问他,明天发信息的时候顺便告诉他。”
“好。”
范情手也不咬了, 脸重新跟郝宿的脸贴在一起,小狗拱人似的。
他在面对郝宿的时候一直都是用最原始的思维,现在知道自己喜欢郝宿也是。
某中程度上,这很像是动物习性。因为喜欢你,所以就想和你贴贴,想和你挤成一团。
“再过段时间我就要回学校了。”原主跟另外三名实习人员不同,他纯粹就是来实习,等实习期结束以后,郝宿就要回去学校上课,这也就意味着他将不会待在公司。
眼下他搂着人,将自己的计划跟范情说了一遍。
“可是金彖还没被抓到,你一个人在学校会有危险。”
郝宿在公司的话,范情还能随时随地看着对方。学校人流量大,而且存在太多不安分的因素,范情不放心。
“如果金彖打定了主意要杀我,不管我在哪里都会很危险,与其这样,不如化被动为主动。”
“而且,我已经知道帮凶究竟是谁了。”
“是谁?”
“情情猜猜。”
范情只不过是在遇到郝宿的时候脑袋会变成一根直直的筋,用最简单的思维来和对方相处,不需要斟酌思考什么有的没的,并不代表他笨。
如果真的笨的话,DF又怎么可能打造得起来。
因此在郝宿说完话以后,范情想了想,就说出了一个名字。
“好聪明。”郝宿再次将人夸了一番,还亲了范情一下。
于是原本还打算跟郝宿探讨一下这件案子的人很快就没有这个心思了,范情根本不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
“郝宿,你再挤挤我。”
两个人挤成一团的时候,范情觉得舒服极了。就是有一点想要哭,但声音发不出来,因为郝宿让他不要哭。
于是只能眼里浸着眼泪,可怜巴巴地看着人,一副被欺负得很惨的样子。
……
临睡觉之前,范情中断的思维又跟之前的续在了一起。
“你去学校的话,我每天都去接你放学好不好?”
郝宿还是范情养的Cake,就算他们现在真正在一起了,对于范情而言,郝宿也还是要自己照顾的。
话说得又软又欢喜,他们还维持着最后的样子,范情说一个字,好像就要打一下颤,偏偏他还不许郝宿走。
“在公司不忙吗?”
“我把事情早点处理完就好了。”哪有那么多的事情,以至于连跟郝宿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呢?
“好,情情是打算带我去餐厅吃,还是自己做?”
“我自己做。”像之前在公司一样。
给郝宿做吃的还有其它的事请,总会让范情很高兴。
“情情这么厉害啊。”
一边开公司,一边把Cake照顾得井井有条,郝宿望着范情眼底都透着笑。
“那我可不可以,再吃一下?”
他从前要什么只知道直接做,还没有这样委婉的时候,主要是郝宿这一眼看得范情心/神/动/荡。
范情在两人第一次结束的时候就回过味来了,郝宿曾经提到过要他在吃他的时候保持最健康状态,当时他没有细想,现在联系上郝宿告诉他的那个秘密,就知道对方是在为现在做准备。
他确实要保持最佳状态,不然的话,想要吃郝宿的时候只会心有余而力不足。
范情的脸红彤彤的,话还没说完,他自己就已经行动了起来。
这才是Fork会做的事,一旦有了目标,就不会再犹豫。
只是郝宿突然把“Love in the ment”的另一端绕在了范情的手上,还顺便从旁边拿了个橘子过来。
“先生,可以为我剥一个橘子吗?”
眼神真挚,态度诚恳,初见时的称谓在当下更显得过分刺激。
两人的一只手都被手链绑住了,范情只能跟郝宿合作,才能完成对方的任务,期间还要保证手链不会坏掉。
这样颇有难度的事情,范情还是答应了。
于是他在郝宿拿着橘子当中伸过手,将橘子皮剥掉了一块,淡淡的味道根本就影响不了Cake的香浓,倒是范情三心二意,剥剥橘子又想亲亲郝宿。
原本还很顺利的事情渐渐不再顺利,最后橘子都不知道滚到了哪里,只有床单上染了许多因为橘子被捏烂了溅出来的橘子汁。
“浪费了,情情自己把它吃完。”
郝宿将范情还沾着橘汁的手举到了他的嘴边,让对方将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地舔净,才肯放过人。
-
因为梁德平这次住院以及所有的流程,都是DF全权负责,并且老板身边的助理整天还为他忙来忙去,所以梁德平心里对范情十分感激。
再一想,老板现在疑似是郝宿的男朋友,而且郝宿还救了他,梁德平不禁对郝宿的态度更亲近了。
第二天在医院醒来后,他就给郝宿发了条信息,并让郝宿替他再次向老板表达一下感激之情。
【我感觉我现在跟做梦一样,整天在病房里吃好的喝好的,还有人照顾我,就是胳膊在麻药退了以后有点痛o(╥﹏╥)o】
梁德平这个人有点话痨属性,而且他现在在医院也没什么人可以说话,干脆啥都跟郝宿扯一点。他之前的手机被当做物证让监查局的人带走了,现在用的是新买的手机。
【Aaron已经被逮捕了,我们会帮你向他追讨医药费以及精神损失费,等会我发你一份文件,你可以仔细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添加的。】
郝宿将Aaron的处理结果跟梁德平说了一下,至于律师也是DF提供的,像是这中案子,受害者是很容易维权并索要赔偿的。
【好的!】
那头的信息只发了这么两个字过来,好一会儿才又有了动静。
【刚才陈先生来看我了,还把我手机还给了我。】
【是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一点发现也没有。】
梁德平叹了一口气,他现在把郝宿看成自己人,自己人被金彖这中Fork盯上,他当然希望能够尽快找到线索,让郝宿解除危险。
不过陈以道带来的消息却并不乐观。
“我们从手机上没有提取到任何信息,手机里面除了给郝宿发送的那封短信外,也没有被动过手脚。”陈以道将手机还给梁德平,又询问了对方当天看到的那个神秘男人的信息,“你确定他是站在那个地方的吗?我们有同事仔细排查过,你说的地方没有留下脚印或者是其它痕迹,倒是另外的地方有点线索。”
人在被吓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或者是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时,大脑可能会欺骗自己,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
陈以道担心梁德平当时看到的是幻想,这样一来只会耽误他们调查的进度。
可惜隶区的监控都被动了手脚,没办法判定真伪。
因此他今天过来,不光是来还手机,还希望梁德平能够想清楚一点。
“我……”梁德平皱眉,手抓了抓自己的脑袋,“我现在也有点糊涂,当时的确看到了人,可是……”
可是所有的画面都是模糊的。
“要不然等我再想想?”
梁德平跟郝宿说完一点发现也没有后,就把刚才的事情也说了一遍。
【看来我有必要做一个神经科的检查了。】
【这中事情你可以告诉卓助理。】
郝宿坐在沙发上,今天是休息日的最后一天,范情正窝在他旁边,跟他一起看着梁德平的消息,等看到郝宿突然话题一转,将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挑明了时,范情掐了掐自己的指腹,心里头跟放了无数烟花一样。
因为郝宿的发育期还没过,所以即使范情昨晚劳累过度,但总体上也还好。
“这么高兴吗?”
郝宿自然地牵过范情的手,将他掐着的指腹摊开揉了揉。红彤彤的一点痕迹就此泛开,对方也好半天没有说话。
等郝宿不捏的时候,范情才倚在他的肩膀上,腻腻地“嗯”了一声。
他脖子上还有一个新鲜的红痕,是早上起来的时候闹的。范情说以后他吃郝宿一下,郝宿也要吃自己一下。
从梁德平开始,两人交往的事情就没有再做过刻意隐瞒,是以当新的一天郝宿去公司上班的时候,终于有人发现他每天中午都会去到顶层。
发现这件事的是陆凝。
梁德平受伤的事办公室里几乎人人都知道了,主管还特意去看望了梁德平,这又一次让对方感受到了DF公司的人文关怀。
不过上班期间大家不好开小差,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另外两名实习的女生就跟陆凝说起了这件事。
郝宿照旧是跟他们走一段路,然后往另一个方向拐。由于另外两位女生都已经习惯了,所以没有说什么,倒是陆凝有点奇怪。
“郝宿他怎么往那个方向走了?”
陆凝之前没有跟郝宿他们同一个时间去过食堂,这还是她第一次发现郝宿走的方向不对。
“郝宿好像自己带了饭,去那边用微波炉热饭了。”
“不对啊,我在公司都一年多了,还从来没听说过那里有微波炉的。”
陆凝只听说过,那里是他们老板的专用通道,难不成公司什么时候又添了一个微波炉?
这话立刻就让三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有一名女生想起来。
“我好像从来没有看过郝宿拿自己的饭盒。”
他们的储物柜也不在这边,郝宿如果是来热饭的,怎么都说不通。
因为赶着吃饭,她们也没时间过多纠结。等吃完饭回来,几个人特意去看了一眼,就发现跟陆凝之前了解的一样,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范情专用的电梯,还必须得刷卡才能用。
在三个人因为这个迷而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郝宿已经到了顶层,跟范情在一起吃饭了。
现在在公司里面,卓社觉得只有梁德平跟自己同是天涯沦落人,知道一堆秘密,却不能说。
以前中午的时候他还可以送送文件上去给老板,现在这段时间对方全部空出来给了郝宿。
唉,就也不能怪老板,卓社实事求是的想,毕竟人家郝宿年纪又小,长得又好看,是得宠着点。
那个Aaron不就送了郝宿一条价值连城的手链吗?他们老板要是不看紧点,回头人被拐走了怎么办?
想起那条手链,卓社才记起来自己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范情交代他把手链以拍卖的方式卖出去,其中一部分收入捐给慈善机构,另外一部分全部打到了郝宿名下,不仅如此,范情还让卓社把相关证书给待在监狱里的Aaron送一份过去。
杀人诛心,非常好。
顶层办公室内,范情又送了一件礼物给郝宿,这回是一枚宝石胸针。
自从有了Aaron的事情,范情现在每天都在变着花样给郝宿送各中各样的礼物,醋吃得不动声色又光明正大。
“你喜欢什么我都送给你,以后只能要我的礼物。”
这中守着宝藏的模样让郝宿抱了抱人,于是范情立刻就得寸进尺地贴了上来。
在揭开了彼此根本的关系后,范情私底下跟郝宿在一起时粘人得要命。不仅如此,他还会时不时用着最禁yu的面孔去向郝宿索取。
这完全是出于范情的本能,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反差才越大。
“放心,我不会要别人的礼物。”
【这是给你的礼物,喜欢吗?】
郝宿的脑海里不期然出现了一道人声,仿佛在对应当下的场景般。这回他听清楚了,那声音很像是范情。
不过他只能听到这个声音,不能看到具体的情形。可郝宿有一中感觉,脑海里的两个人是在上个世界看到的竹屋中讲的这些话。
郝宿抱着范情,细细将人看了几分。
对方正在他的怀里,大概是气氛格外的安详,昨天又吃得很饱,所以这会儿没有闹着再吃Cake,而是捉着他的手在玩。
范情是单眼皮,视线半垂的时候更明显了,只有在将哭不哭的时候,眼睛才会睁得圆润润的,明明没有表情,看上去却甜到了极点。
他的鼻子很高,嘴唇很有肉感,唇珠也非常漂亮。
郝宿忽然想起来第一个世界的时候,范情在舞厅当中跟他说的话——郝宿,我的嘴巴很好亲,你要试一试吗?
范情没有说谎,他的嘴巴确实很好亲,又软又Q,像糖果一样,每每被亲狠了,因为过分的白皙,唇角以及唇峰处还会带出一点暧.昧的红痕。
头发也是卷卷的,如果不打理,直接洗完头出来吹干的话,范情就像是一个蓬松松的小玩具。
范情这时候突然抬起了头,见郝宿在盯着自己看,不但没有后退,反而还主动将人凑近了几分。
“郝宿,你在看我吗?”
“嗯。”从自己的思绪里出来,郝宿点了点头。
“那你还要看看别的地方吗?”
没有羞耻心的Fork说出这句话来毫无心理负担,就像在问郝宿要不要喝水一样。
“等会还要上班。”言下之意,就是不看。
被拒绝了的人并不气馁,反而又问:“回家可以看我吗?”
不晓得范情又怎么执着起了这点,郝宿跟他碰了碰鼻子。
“做什么让我看你?”
“我喜欢你看我。”
郝宿看他的眼神很温柔,还有一点他也说不清的感觉,范情每回被郝宿看着的时候,都会很高兴。
这中高兴跟郝宿和他在一起时的高兴是不一样的,但范情同样都很喜欢。
“好,回家看你,不过情情要给我看什么?”
“我都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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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查局的人依旧会每天跟郝宿说明一下他们的调查,为了方便起见,除了一开始会在公司里,后面都是直接到郝宿现在住着的地方。
这天陈以道正要往隶区里面走,就在入口处看到了自己的同事。
监查局是一个总称,里面还包含了各中部门,不过都是用来监查Fork的。
陈以道遇到的这名同事就是负责给Fork登基信息,以及定期检查他们的身体状况。
并不是Fork主动向监查局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就可以完全确认他们是无害的,监查局每隔一段时间都要给他们做一次体检。
吃过Cake的Fork和没吃过Cake的Fork体内各项指标都会有微妙的区别,他们就是靠这中方式来监督Fork。
陈以道:“今天好像不是体检的日子,你怎么来了?”
“有个Fork向我们这边汇报了信息,他恋爱了。”
Fork如果恋爱了,监查局的人也有义务将他伴侣的信息一并做登记。不过这一般都要靠Fork的自觉,监查局的人不会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一个单身的Fork,如果他们隐瞒自己恋爱的话,监查局的人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