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不知不觉竟随着惯性来到了清和斋门前,小厮一见她忙作揖行礼,“郡主,您来了啊,快请进,请进。”
“姐姐来了没有?”清芳边走进来边问道。
“已经来了,就在阁楼上。”小厮回答。
听得和雅在,清芳马上便往阁楼上去了。跟和雅在一起,她方觉心安。
……
“姐姐,姐姐。”清芳匆匆推门而入,和雅正在书桌前翻看账本,见她匆忙来了面露疑惑。
“妹妹今日是怎么了?这般匆忙,连玉粹都没跟在你身边。”和雅起身,从她进门起就觉出她今日有些反常。
“我——”清芳迟疑着,要她去和亲的事情毕竟尚未公布,与和雅说也只能是悄悄话,但此时香菱在场,她便不好说了。
香菱会看情势,当即就道,“啊,小姐,奴婢下去给您和郡主买些糕点来吃吃。”语毕,便出去了还体贴地将门关实了。
“好啦,现在可以说了吧。”和雅将清芳拉到软塌上坐下。
“姐姐,我、我要嫁人了……”清芳呢喃着回答。
“嫁人?”和雅一听就愣住了,“你和谁啊?”这也太突然了!
“是西临皇帝轩辕文康……”清芳说起这个未来夫君的名讳却无半点感觉。她都未与他见过,却就要嫁给他了……
“是和亲,对吗?”和雅似乎猜到了些什么,上次凤吟公主与她说起过此事,只是那时执意要娶她的轩辕文康被她拒绝后,伤心离开了。没想到凤吟还是不肯罢休,选中了凤吟来做和亲的对象。放眼东方皇族,也就清芳的身份最为合适。她眼光倒是不错,只是轩辕文康自她这里受了打击,又反感凤鸣公主这个姐姐一直干涉他的事情,恐怕连着对清芳也会冷落。那清芳嫁过去的日子,可不定是好的啊。”
“嗯。”清芳点头。“说是晚上就到隆亲王府下旨了。我想,正式宣布应该是在送凤吟公主的践行宴上吧。”
“哎——”和雅长叹一声,她在心底斟酌一番后,还是决定竟轩辕文康的情形告知清芳,“清芳,既然这是圣旨那也是无法反抗的,现下姐姐就问你吧,你心里头放得下那个人吗?”
清芳不语,却也轻轻地摇了摇头算作回答。
诚然在和雅心中是觉得南诏王恐怖了些,但他的确也真是人中龙凤,清芳思慕难忘也是正常的。和雅能够理解她的情窦初开,但这份情若总放不下,恐怕也只会误了自己,“清芳,你嫁与了轩辕文康为后,就可能以后都要跟他过一辈子。有些事情,我觉得我知道的还是要告诉你些……”
和雅将轩辕文康对她有意被自己拒绝,还有他对凤吟公主的抵触一一说与了清芳。她本是一片好意,想着清芳理清楚了西临的内部的情形,将来好在那里立足。不想,她这番好意却成为了西临将来覆灭的导火索。清芳当时听了,脑子里就生出了一个长远的计谋。说她聪慧不亚于和雅那还真不够恰当,有过之而无不及才是真!
“你都听明白了吗?”和雅望着清芳忧心忡忡,以清芳的为人定不会愿意屈居人下受凤吟公主等人的摆布,但毕竟两虎相斗必有一伤,她多少还是不忍清芳小小年纪卷入权力欲望的漩涡之中,出身皇族的她或许早已习惯了这些,可和雅还是会担心。“你到西临皇宫后,人生地不熟的,没有十足把握时,千万要记得多忍让些。”
“姐姐说的,妹妹明白的。”清芳也知道和雅是真的关心自己,可将来的事情即便是她料不定的,她也确定她不会是那个甘心受欺的人。凤吟公主千方百计要她去西临联姻,安的也恐怕不是什么好心。她父王隆亲王在朝中举足轻重,她虽不是皇帝的嫡亲妹妹,可是有了她父亲在,她若成为西临皇后,父王便会牵制着皇帝,而皇帝牵制的是外交战争。而她作为女子,嫁后从夫,必定也是要为西临打算。只是有点她可能算计错了,那就是她不是慕容玲珑,她在本家也甚得宠爱,不会因为嫁了人而胳膊肘往外拐,她心系的依然是北雁。让她作为和亲的牺牲品,使得她北雁尽得了好处!这么不公的交易,她怎肯屈服。先前是不知这层,她还会傻愣愣地嫁了过去,如今知道了她焉能再任人摆布。
清芳想着,眼中不由露出了凌厉之色,和雅蹙眉想她必不是在想什么好事。但也不再说什么,毕竟她能做的都做了,今后无论清芳如何都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