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钱三领命般撒腿跑了。
牧歌瞧着钱三走远了,方才轻声问他,“将军其实不想见她,何必又要勉强?”
“你怎知我不想见?”慕容于飞淡声反问。
“若是想见又何必考虑一番才说要见,而且不是将军走去前厅,而是让她来到这里。将军想让她来看什么?”牧歌拧嘴,双目灵动。
“你是个聪明的女子,但是聪明用过了就会使他人难堪。”慕容于飞平声道,但他没有生气。她说的是事实,他也没什么好恼怒的,他的确不想见西门瑾鸢,但是每当他看到这满园牡丹都会有股郁结在心底难以发泄的愤恨。
他曾经那么相信她,他以为她也是全心全意爱她的,他以为自己终于有一样东西是可以心安理得拥有的,但最后她身份的暴露如同残忍地告知他,那一切只是一个细作为了颠覆南诏给他造的美梦罢了。他满腔的热情换来却是这样的结果,他对她,不得不恨!
“奴婢不会让将军难堪的,奴婢只是想让将军得偿所愿。将军恨四公主,那奴婢就帮您消去这恨。”来时,赫连和雅为了让她更好地去对付西门瑾鸢,把从南诏王那里听来的有关慕容于飞与西门瑾鸢的“那段情”都告之与她了。
“我自己都没有把握的事情,你又把握?”慕容于飞自嘲笑道。
“不去做,又怎么知道奴婢行不行呢?”牧歌反驳,“将军其实可以做到,只是舍不下。”
“你对我和她的事情知道多少?”慕容于飞皱眉,他察觉牧歌似乎知道不少关于他的事情。
“不多,只知道将军与她曾有过一段情。”牧歌回道,“奴婢没有爱过谁,也没有被谁爱过,所以对所谓情爱并不了解,但奴婢知道,让自己痛苦的事情如果不能忘掉,就要将其化解。将军忘不掉,就选择后者吧。奴婢愿意帮您。”
因为曾经受到过欺骗,这么多年他都不敢相信第二个女人。但如今却有一个女子说愿意帮他去化解这块心病。他是否该相信她?
“大将军好生雅兴,竟然与婢女在此赏花调情。”一道冷冰的女声嘲讽似的从一旁传来。
两人同时看去,说这话的正是西门瑾鸢。
慕容于飞身居南诏兵马大元帅,为南诏王长子,拜一品公侯,论品级比起西门瑾鸢不低,见了她也不必行礼。牧歌原地欠身福了一礼,“公主万福。”
“是你?你不是王后身边的宫女吗?怎么会在将军府。”西门瑾鸢在这将军府就像自家一样,见到牧歌,新仇旧恨地加到一起,语气极为不善。
慕容于飞见西门瑾鸢明显要为难牧歌的架势,当即沉声道,“公主殿下是不是应该先让她起来?”
“怎么?大将军心疼了?”西门瑾鸢冷声质问。“还以为将军是如何长情的人,原来也不过跟其他男人一样见异思迁。”
慕容于飞不想与她争吵,侧目看向牧歌道,“你起来吧。公主看来不需要你行礼。”
“慕容于飞!你什么意思,本宫可没说过要让她起来。”西门瑾鸢见状当即尖声道。
“她是我府上的人,自是该听我的,向你行礼那是敬你是公主,你既然没有公主的风范,又何必多此一举地行礼?”慕容于飞远见她这样刁蛮的举态,想到自己曾经居然女孩喜欢她这样子,以为她是在跟自己撒娇,真觉脸上难堪。
“谢将军。”牧歌应话便起身。
“哼!我没有公主的风范,你才发现我是这样的女子?当年你不就应该发现了吗?为何如今还留着这一园子的牡丹睹物思人?”西门瑾鸢今次来有两个任务,其中一个就是要与慕容于飞旧情复燃,慕容于飞她太了解了,他重感情,所以他相信她,纵容她。当年如果不是慕容飞鸣太过狡猾,在她发动宫变前就让慕容于飞知道了真相,这个人一定还是站在她这边的。
“公主一说倒是提醒了我,来人!把这些牡丹都给我砍了!”慕容于飞冷笑,当即下令要除了这些满是恼人回忆的牡丹!
钱三看他们二人一眼哆哆嗦嗦地召来了家丁。家丁们手拿镰刀,却迟迟不敢下手。老爷平日里不是最爱惜这些牡丹的吗?今日怎么忽然说要砍掉。
西门瑾鸢听他说要砍掉这些牡丹就变了脸色,她愤愤道,“你想砍便就砍了,你以为我稀罕?”
“公主是否稀罕与我何干?”慕容于飞漠然看她一眼,又冲那些家丁叱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