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琉楚的乐观,顿时令苏清婉有些担忧,她了解墨殷离的个性,他生性疑心很重,除了自己,谁也不信。此人霸道、无礼,喜欢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事,把自己认为对的,强加在别人的身上,他把自己的赠予看做是一种恩赐,不管对方是不是喜欢。凡是违逆他的,下场都不会很好,他有的是折腾人的手段和方法。
最重要的是,他谁也不信!生生地伤了身边那些爱他的人。尽管如此,他也不曾回头,手段百出,那些想得到的,想不到的,都是无法预料的。
“你说得到轻巧,墨殷离这个人生性多疑,想让他入局,真的很难。”苏清婉执起白子,微微蹙起远山青黛,冥想了片刻后,才迟迟落下了棋子。
慕容琉楚自然知道苏清婉心里的担忧,因为她了解墨殷离的心狠手辣。可是,尽管墨殷离心机再重,他也不曾怕过,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比墨殷离差,打从第一场见到说上几句话便已经心下明了。
“清儿不都说了他生性多疑吗?这便是他最致命的弱点,既然他只信他自己,我们何必为他设局呢?见招拆招便好。”说完,慕容琉楚毫不犹豫地落下手中的黑子,端起茶喝了两口,又将茶碗重新放下。
“若不设局,又怎能让他入局?”看着面前的棋盘,苏清婉手执白子,举棋不定,犹豫了片刻,终还是落了下来。
“哎……”慕容琉楚看着棋盘叹了口气,将目光移至苏清婉凝重的脸上,语重心长道:“清儿可知,越是上心,就越是糊涂?我们既知他生性多疑,即便是设了局,明知是局,他自然也不会入。”
苏清婉收回视线,自棋盘间抬眼迎上了慕容琉楚的目光,疑惑地问道:“如若无局,又不布局,如何定局结果呢?”
“哎……”慕容琉楚又叹了口气,看着棋盘,却不执子,一语重地道:“我们不设局,是因为他生性多疑不会入局,但并不说明他不会设局,既然他只信自己,我们为何不见招拆招,引导他进他自己的局呢?”
苏清婉顿时茅塞顿开,亦看着面前的棋局,顷刻笑道::“我懂了,还是你淡定。”
“哈哈哈!”见苏清婉心领神会,慕容琉楚顿时爽朗大笑了起来,笑罢,方执起黑子,摇头叹息道:“不是都说了有我在,清儿尽管放宽心的吗?不过是下一场棋而已,你看,见招拆招,无局亦能胜,最后一子定输赢!”
说完,慕容琉楚落下手中的棋子,抬眼挑眉溺宠地看着仍然迷惑地看着棋盘的苏清婉,温润地笑着。
看着已经成为定局的棋盘,苏清婉恍然大悟,输得心服口服。倔强一笑,柳眉舒展,顿时豁然开朗,抬眼看向慕容琉楚,静静道:“有你在,我自然宽心。”
宋茜始终立于门内,房内那一席话,他听得是真真切切,顿时热泪盈眶。他一把老骨头了,最想见到的就是帝后之间相处融洽,后宫之中少些纷争。如今,他是真正的体会到了苏清婉的蕙质兰心,也终于懂得为何她可以独独拥有慕容琉楚整个人,整颗心。
抬眼间,见晚霞和冬凌两人一路说笑着并肩走了回来,犹如一对亲密无间的姐妹,仿佛早就认识,没有丝毫的生疏。
回到凤舞殿的门外,冬凌笑着上前问道:“宋公公,可是皇上在此?”
宋茜点点头:“皇上和皇后娘娘正在下棋呢。”
“哦……对了,杜美人的情况怎么样了?”说完,调皮地朝房内探了探身子。
“若说到底,还是皇后娘娘赐给杜美人的那杯普洱红茶救了她的命,帮她解了毒,现下还在昏迷中,已经没有大碍了。”这么说着,宋茜那张年迈的脸上洋溢起了喜悦和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