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银骨炭轻燃,别是融融暖意。
倾梅院。
“办妥了吗?”秦潇拿着卷书坐在明窗下瞧着。
“恩,那暖情香已经处理干净了,那个碧儿方才醒了也便放她回去了,只是……”江离欲言又止。
秦潇抬眸。
“只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您要不要立即请太医为她看看?”江离询问道。
秦潇瞪了他一眼。道,“你真要我喜当爹不成?”
“那您干嘛当时还纵容梁总管放那和尚进来,甚至,甚至他两夜夜背着您欢愉您还挺高兴……”江离简直不能理解。
见秦潇不说话,江离又道。
“最让属下不能理解的是,您居然费了这么大功夫,就是为了让自己戴这一顶绿帽子!现下好了,阖府都知道了,指不定如何笑话您呢,您……这病真的好了吗?”
“我高兴……”他浅浅一笑,又低下头继续看书。
“……”
天气越发的冷。前两天一场大雪若水晶琉璃,覆盖了梅蕊的枝桠,整个京都浓妆素裹。别是圣洁。
前些日腊八的时候,因着襄王禁足,信王在府中陪着信王妃医治癔症不得空,甚至连素爱热闹的康王,因着康王妃与之闹了别扭。一气之下回了娘家,康王便在腊八那一日亲自回去接她,也不无暇进宫。
一时之间,一个腊八节宫里竟是从未有过的冷冷清清。
皇帝最看重手足之情,便亲下旨意,着诸兄弟除夕务必要进宫一聚。
这日,传旨的太监早早的到了襄王府,秦清笑意吟吟的与之寒暄了几句。关上门来更是从未有过的喜气洋洋,连那份眉目间天生的清冷皆仿佛淡去不少。
因着这一道旨意,意味着他的禁足令终是解除了。宏反低弟。
二者,他这些日子着实想进宫去瞧瞧他那位素来儒雅和煦的皇兄的脸。
上一回,一道晓谕九州的旨意,为秦潇瞧病,未曾竟是弄巧成拙。竟真的请了位神医来,这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功夫着实是难得的少见,旁人自是学不来的。
正乐呵着,便有属下前来回禀,道,“王爷,千鸟阁那里来消息了。”
“哦?他们开价多少?”
那下属又看了一眼秦清,方才道,“九千九百九十九两……”
秦清的眉头跳了跳,略略诧异道,“不过是问一个江湖大夫的来头,竟要九千九百就是两银子?千鸟阁是穷疯了了吗?”
那下属顿了顿,纠正道,“是金子。”
“……”
秦清霎时无语。
千鸟阁。大楚境地上存在了数百年的神秘组织,其来源之悠久,已无可考证,好似从大楚王朝成立之时便已经有了其名讳。
其背后锁链之庞大,盘根错节,不得而知。
而他们最擅长的便是探听消息,小到皇帝今日在宫里掉了几根头发,大到哪个将军王爷哪日哪个时辰准备起兵造反云云,只要你给的起价钱,他都能为你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