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那陈碧茹算什么东西,让她等着去!”这厢,三夫人还紧紧缠着面前的玉人,红唇再度牢牢覆了上去。
沉了良久,柳文通一把将之推开,道,“三夫人!文通不过一介戏班子里的小生,哪里能得罪了六夫人那样的在侯府里皆一手遮天的女子!您……还是饶了我,放我去吧……”柳文通楚楚可怜道。
“不过是膝下有个儿子,还是庶出的,加之老爷这些年偏宠着她罢了,她得意个什么劲!”三夫人分外不屑道。
“四少爷虽是庶出的,但到底是木南侯府的独子啊,这将来木南侯爷要是……那侯位还不只能由他继承?”柳文通欲言又止。
三夫人冷哼一声,道,“你说的这些道理我怎能不知?可惜到底是自己肚子不争气,罢了罢了,不提也罢,你去吧。”
柳文通这才忙起身,拢了拢衣衫,作了一揖。见三夫人又笑了,方才离去。
“陈碧茹那狐媚子算什么玩意,还不是运气好了些生了个儿子……”三夫人理了理衣衫,眸子里一阵刺骨冷意。
那厢,柳文通换了妆容衣衫去了别愁院。
一曲《琵琶记》后。
“先生请坐。”那女子不过三十出头,风华正茂,一袭绣芙蓉海云红月罗裙,鬓发轻挽垂蛇髻,项带一块金镶玉富贵长命锁。浅浅含笑,别是雍容。
“多谢六夫人。”柳文通躬身。
“这是上好的云山顶峰,先生请尝一尝吧。”六夫人又是笑道。
柳文通也不推辞,轻轻抿了一口,淡淡道,“多谢夫人赏赐,果然极好。”
“柳先生客气了,这些子身外之物能做的了什么?不过给应该给的人喝了才不算糟蹋。”六夫人又道。
“在下一介草芥。实在受之有愧。”柳文通忙起身道。
“水袖击破霜里月,罗裙扫碎暗香疏。碧茹倒觉得这诗用在先生身上极好。何来受之有愧无愧只说?你大可不必拘谨。”六夫人抿了口茶道。
“那便多谢夫人了。”
“本夫人倒是着实喜欢先生的戏,不若这样,您不必再回那玲珑班子了,就留在我木南侯府吧,必不会亏待了你!”六夫人淡淡然道。
“文通着实不敢高攀……”柳文通又是慌忙起身,六夫人微微皱了皱眉,分外诧异,霎时一块海棠红娟帕自柳文通的怀里掉了出来。
“还请六夫人将文通放了归去吧!”柳文通急急道。
六夫人眼眸一扫,霎时便瞧见了地上那方娟帕,一看便是出自三房沈梅枝之物。霎时便明了……
此人仗着自己乃德妃的生母,这些年来越发的横行无状,偏好文弱秀美的男子,一个个的将之揽入房中,简直是老牛吃了嫩草,别是风骚。
尤其上回子,那老**看中了一个文旦,人家不从,最后竟还惹出了一桩子风流命案。别人许是不知,她现下管理木南侯府,岂有不知的?
现下见到这一方娟帕,陈碧茹心里亮的明镜似的,不由得唇边一阵冷笑,道,“先生莫怕,碧茹在这木南侯府一日,便保先生一日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