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九黎!你不许有事!我绝不会让你有事!
陆邵钦心里反复叨念着这句话,他不想承认,他已经如此在意着这个,不懂撒娇,只会和他唱反调的恶毒女人了。
一路飞奔,陆邵钦终于带着宴九黎回到了别墅里。
在地下车库随意开了一辆车,将女人小心地放在后座上。
陆邵钦想要伸手去擦拭宴九黎嘴角脸上的血迹。
可是却越擦越多,多到他不敢置信——
一个人的身体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血。
他想去探查女人的鼻息,却茫然地不敢伸手,惶恐的如同没有复习却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的学渣。
“宴九黎,撑住,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陆邵钦坐上驾驶位,几次将钥匙插入锁孔都没有成功。
此刻他才发现,自己的手有多么颤抖。
莫名的恐惧几乎要从胸腔溢出来。
此刻他才开始后悔自己说过的话……那明明只是一句玩笑,为什么,为什么宴九黎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甚至不惜冒着最害怕的雷电,朝着深山深处逃窜?
宴九黎,你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三年夫妻,原来我对你……是如此忽略,以至于从不知道,你真正需要的是什么,真正害怕的又是什么?
……
陆邵钦抱着一身是血的宴九黎跑向急诊室的时候,正碰上寻房的顾星辞。
他看到两人的时候吓了一跳,却迅速反应过来,呼叫护士将人抬进手术室。
宴九黎的脸上被带上氧气罩,整个人如同一块肮脏被人丢弃的破布般瘫软在担架上。
陆邵钦再也管不了白天时候还和顾星辞争吵的事情,他拉着他的手,卑微地祈求:“求你救她!”
顾星辞双目猩红,他恨极了眼前的男人。
白天宴九黎来复诊的时候,她的情况还是稳定的。
为什么才半天没见,宴九黎就变成眼前狼狈而悲惨的模样?
这个男人,他到底对自己的妻子做了些什么?
他到底还要做什么,才能满意?
“病人的情况很不好,我不是神,能不能救回来,还要看病人的意志。”
虽然恨,可是顾星辞还是遵守着医生的道德,尽力解释目前的情况。
“尊夫人可能有流产的风险,严重的话……”
“不!不会的!孩子不会有事,她也不会有事!顾星辞,你一定要救她!”
陆邵钦抓住顾星辞的医生服,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海浪中最后一块浮木。
他的眼神,疯狂中透露出绝望,甚至已经忘记了顾星辞只是癌症学专家,而不是妇科医生——
他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了,绝不能接受再失去第二个孩子!
顾星辞懒得再理会这个男人,转头跟着其他医护人员一同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的大门缓缓关上。
红灯亮起……如同阎王手中催命的朱砂笔。
每一次闪烁,都牵动着陆邵钦不安的心跳。
“滴……”手术室的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病人的心跳近乎一条直线。
手术室外抱头蹲着的男人,如同感应到什么。
心脏一阵猛烈的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