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案前,弥长丰轻轻的用书卷将新添的茶推至弥远山面前,案上一角放置着的盒子里,装着的是一只倦懒的冬蝈蝈,在炭火滋滋的燃烧之中,它更懒得叫上一嘴了。
“孙儿无法理解。”握着茶杯送至嘴边之前,弥远山抬头看向对面之人,见其神色复杂,一时心中怅然更甚,也不管茶水烫不烫便一口吞下,后又踌躇好半刻,缓缓放下才又开口:
“为什么全家人都要护着她?你们到底在怕什么?我弥家在金云立足这么多年,是多少权臣富贵想攀附的?为何要忌惮一个区区的曹肃?说到底,他也只是是朝廷的鹰犬……”
“远儿休要胡言,仔细祸从口出。”弥长丰打断他的抱怨,语毕看了一眼窗户,弥远山不由得更来气:“爷爷,您何时变得这样怕死了?”
此话一出八叔脸色瞬变,当即便说:“三爷您无礼了。”
扫了他一眼,弥远山强压着心中不满,一转方才的激烈言辞,语重心长的就道:“今日我们整个弥家都被曹肃捏在手里,日后还有谁会尊重我们?这般下去,怕是要不了多久,金云就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了。”
“弥家上下一千余口,难道真要为了所谓的尊严不顾大家的性命了吗?”弥长丰凝眉,说完便从案下取出一方盒子,递给弥远山道:“收好此物,兴许会有用处。已经三更了,回去歇着吧。”
“可是爷爷——”
“三爷,老太公要休息了,请回吧。”
凝视着弥远山的不甘,八叔心底格外忧愁,在对方拿了盒子退出去后,他立马看向弥远山,谁知话到嘴边尚未开口,就迎上他的逐客令:“你也退下。”
“……是。”
悠闲的时光过的总是飞快,弥幺幺尚在空间做美梦,系统的警报声便一声接着一声的响,即便困意催人,在这种环境之下她也是一秒都睡不下去的。
“又怎么了?”
听她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蚊子赶忙凑上来解释:“估计是出大事了,立宇和苏绍在外头叫了好半刻了。”
闻言弥幺幺两手在脸上一通暴躁乱揉,带着百分百的恼意离开空间,果然回到房间的瞬间,外头的喧闹声就一股脑灌入耳中,一时半会儿吵得她脑瓜子里一片乱鸣。
“睡个安稳觉简直是奢求。”嘟哝着,弥幺幺拉开房门,还没来得及开口,芷婵便冲上来挤过立宇和苏绍说道:“不好了小姐!出大事了!”
“看的出来,说吧,谁又死了?”弥幺幺没好气的说,放在以往,她的起床气就够杀几万号土匪了。
谁知听弥幺幺这么一说,芷婵惊得眼睛都瞪圆了好几分,被噎了一会儿她才想起正事,连忙又开口:“是绿儿!”
此话一出正在打哈欠的弥幺幺整个人都静止了。
还真死人了?该不会又是冲着自个儿来的?
凝固着,她指了指自己,见芷婵连连摇头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冲着自己来的爱怎么就怎么,成日里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害得她一点正事都做不得。
正思忖,苏绍和立宇一并上前行礼,后者道:“是干尸案,就发生在此院后房的角落里,现在西锦卫已经来了。”
“什么案?”弥幺幺惊愕,这个消息简直是当头一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