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部是人身体的最重要行动关节,也有着众多的神经丛,虽不如其他地方致命,但是一旦受创,便只能任人宰割。敌人就是敌人!想要蔑视他的话,最好只在他的坟墓前!”枫烈缓步靠近兽人,举剑刺穿了兽人的喉咙。
“嗷喔!”他的同伴们狂怒不已,分出一个来进攻枫烈。疼痛早已耗尽了枫烈的体力,此刻他只能摆出架势,迎接死亡。“够本了!”
比起兽人的狂怒,书俊的愤怒早已吞天噬地,作为随从兼护卫的他,看着主人命悬一线却无能为力,这比把他千刀万剐还难受。两招撕裂了与自己对阵的那个兽人后,他跟着冲向了最后那个兽人。
距离有些大,他虽不顾一切,但是却不知道能否救援成功,是个人都看得出,枫烈此刻只是一合之将了。
看着那斩向自己颈部的巨斧,枫烈已挡无可挡,避无可避。他闭上了眼睛。
“叮,锵。”两声兵器相交之声后,是利刃撕裂身体的声响,这声响太过清晰,使得枫烈不由自主的睁开了双眼。
眼中所见,书伯正和书俊一起,两人中间是已经只剩半截身体的兽人。二人悠然的收势回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老仆救驾来迟,望少爷恕罪!”书伯一边说着一边跪倒在枫烈面前。
“这,这么猛的!”看着原本老态龙钟,懦言卑屈的书伯,此刻龙精虎猛的跪在自己面前,枫烈吃惊不已。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兽人的五六支箭矢就飞向了三人,同时还有四个兽人的进逼。
“快撤!”书伯说着,将枫烈抗在了肩头,往后跑去。书俊则捡起自己的武器和那把弩跟上。
三人只是撤回了医疗所,并没有如枫烈所想撤离战场。
书伯再次跪倒在枫烈跟前:“少爷,营地现已四面被围。虽有突围之可能,但是军团尽殁,而少爷独善其身,窃以为对少爷于兰菲厄斯家乃至帝国立身安命都损害极大。所以老仆斗胆请少爷困守于此,死战到底,我父子必定舍命相护;望少爷重惜荣誉,莫不可贪生怕..”
枫烈扶起书伯,“谢谢你,书伯。没有命令我不会离开这里的。”然后扫视了一眼周围旁观的伤员和医护人员们:“你们为何在颤抖,你们为何要害怕;我们是兰菲厄斯,荣耀就是我们的血液,而死亡将是我们最高贵的洗礼,是我们进入荣耀殿堂最溢美的礼赞。拿起你的武器,像个战士那样死去,荣耀的死去!”
“啊喔!”死亡的逼迫与慷慨激昂的话语,让所有人应声雷动。
“兰菲厄斯!兰菲厄斯!..”所有人纷纷激情的呐喊着,拿着武器,聚拢了起来。
毫无预兆,但是却毫不意外的一阵箭雨过后,兽人们冲进了医疗所里。
密集的人群,狭窄的空间,什么武技都派不上用场;唯有自己手中的利剑和一往无前的意志。在将利刃刺入对方身体的同时,也几乎会被对方的利刃所刺穿。双方都密集的站在一起,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再悍猛的战士在这样的境况里,与一个重伤的士兵没多大区别,都只是一次利刃突刺的牺牲品。能成为先锋军战士,断不会是什么逊弱的存在。
短短几分钟,仿佛数个世纪般的存在,耳边满是各种凶厉的喝喊和死亡前的哀嚎,眼中尽是生命最壮烈最残酷的终结。此刻生命低贱得宛如尘埃。
双方丢下了差不多五十具尸体后,兽人们暂时退却了。见惯了人族士兵们在阵型和城墙后的作威作福后,他们很少能见到这种如同他们一样的嗜血杀戮。
如果此刻双方的位置对调,那么人族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放火了。任你战意再强,一把火下去,意志和身体都将化作飞灰。但是他们是兽族,高傲的战斗民族。越是强大的对手,越是值得豁出一切去取得胜利。于是,他们集结,然后再次冲锋。
当荣誉对决绝望的求生本能,是怎样一番情景!枫烈此刻说不出话,对于兽族他忽然有一种悲凉的敬佩。“没有了理智的引导,这样的壮烈,这样的牺牲能持续多久!难怪会被驱离出自己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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