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在水里扑腾了半天,终于逐渐沉了下去,庞琴安看得心冷,唯恐郑宜静对自己下黑手,正要往船舱里躲,却见郑宜静往船板那边走了,相隔一点距离,还能听见她在喊话。
“情况怎么样了,严重吗?!”
船夫声音难掩焦急:“小姐,这个洞破的太大了,得想个办法把它堵上才行,要不然船上的人恐怕是谁都跑不了!”
“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宝澜声音担忧而又不安,害怕了几瞬之后,又气愤道:“好好的一艘船,怎么会破个大洞?是谁要害我?宜静这么可爱,为什么要害宜静?!”
“……”庞琴安:“?????”
庞琴安真是槽多无口,忍着心火靠近几步,道:“现在还说这些做什么?还是先想办法把这个洞堵上为上!”
赵宝澜扭过头去看她,满脸质疑道:“琴安姐姐,这不会是你找人做的吧?”
庞琴安眼皮子猛地一跳,讪笑道:“怎么会?如果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还要上船来?想自寻死路不成?”
赵宝澜冷哼道:“你个傻逼不是被人骗上来的吗?”
“……”庞琴安:“?????”
她们俩说话的时候,底下那个大洞正呼呼的往里灌水,没过多少时间,底部就灌了四分之一的水,并且那条水线还在不断攀升着。
庞琴安深吸口气,道:“宜静,现在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先想办法把船底的那个大洞堵上才是最要紧的啊!”
赵宝澜歪着头,懒洋洋的说了声:“是哦。”
“船破了个大洞,呼呼的往里灌水,好可怕哦。”然后她挠挠头,问旁边的口技人:“不好意思,我会游泳,你呢?”
口技人说:“不好意思,我也会。”
两个船夫对视一眼,说:“真不好意思,我们也会。”
“……”庞琴安:“?????”
庞琴安咆哮道:“我不会!!!!”
赵宝澜一个嘴巴子抽在她脸上,咆哮道:“那你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下去往外舀水!!!”
庞琴安:“……”
庞琴安有心想要反击,只是想想郑宜静那可怕的武力值,再想想已经危在旦夕的入水线,终于还是服了软,捂着自己的脸,忍辱负重的下去拿水瓢往外刮水。
那个洞破的很大,两个船夫假模假样的找了点东西一堵,实际上根本就没什么用处。
庞琴安下去一看,登时就急了,求生欲往上一升,她找了两块破抹布和碎木头一挤,先把那个洞堵上,然后就跟身上安了个马达似的,火力全开往外泼水。
两个船夫都是血云宫的人,最开始还磨洋工跟着干点活儿,再后来接到赵宝澜递过去的眼色,干脆就什么都不干了,闲在一边看庞琴安忙活。
庞琴安忙的热火朝天,忙里抽空回头看了一眼,登时就原地炸了:“你们在干什么?看我一个人忙活?还有郑宜静,你就站在那儿干看?!”
赵宝澜趾高气扬道:“反正我会游泳,哼!”
船夫们趾高气扬道:“反正我会游泳,哼!”
口技人趾高气扬道:“反正我会游泳,哼!”
“……”庞琴安:“?????”
你们这群畜生不得好死!
她在心里咒骂了几句,下一瞬就觉得自己脚上有湿意蔓延,就这么停下说了会儿话的功夫,湖水重又涌上来了。
庞琴安面容扭曲的捏着那只水瓢,咬紧牙根,重又开始往外舀水。
最开始的时候她还维持着形象,再后来干脆就豁出去了,直接坐在船底一瓢接一瓢的往外舀水,鞋袜已经被水泡透了,裙子也湿到了腰。
死亡面前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庞琴安忙活了大半天,居然硬是把情况给控制住了,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狼狈坐在船底的时候,诡异的产生了几分满足感。
破洞只是被堵住了,却并不彻底,湖水仍然不停地涌入船舱,只是此时此刻,庞琴安已经有了应对的经验。
她在下边挥汗如雨的时候,赵宝澜在上边连连摇头,长叹口气,说:“琴安姐姐,你这样不行啊,那个破洞太大了,不停地往里漏水,你一直往外舀,要舀到什么时候才行?”
庞琴安头也不回道:“到船靠岸不就行了?”
“啊?那你可有的忙了,”赵宝澜腮帮子鼓着,说:“我们现在还没有到目的地呢。”
“……”庞琴安:“?????”
庞琴安难以置信的回过头,说:“我们现在不是在往岸边走吗?”
“不是鸭,琴安姐姐,你怎么会这么想呢,”赵宝澜诧异的看着她,说:“我已经说过了呀,宜静要去摘花花,要去钓鱼,还想去湖中心的阁子里边去康康!”
“……”庞琴安:“?????”
庞琴安忍无可忍,抄起水瓢冲上去了:“艹你妈的郑宜静,我要杀了你!!!”
赵宝澜单手叉腰站在船上,另一只手指着她道:“庞琴安,你有一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庞琴安忍辱负重的走了回去,一屁股坐在船底,重新开始舀水。
这么走了一段时间,众人已经能望见湖中心的阁子了,庞琴安心下激动不已,连舀水都忘记了。
赵宝澜坐在船篷上吹口哨,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扫,忽的福至心灵。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堵住破掉的大洞,知道往外舀水,却不知道堵不如疏!”
“……”庞琴安捏着水瓢,满脸警惕:“?????”
赵宝澜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把长剑,高高举起,大力的劈在了船底上。
庞琴安:“郑宜静你踏马的要干什么?!!!”
“砰”的一声响,船板应声而破,湖水汹涌着灌进船舱,迅速覆盖住庞琴安的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