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好雅兴!”刘朗走到那儒生身旁,抱拳施礼道。
那儒生抬头看了看刘朗,见他气质不凡,眼前顿时一亮,连忙起身还礼道:“兄台见笑了!小可猜想兄台当也是此道中人,相见即是有缘,莫若手谈一局如何?”
刘朗前一世就对围棋颇有功底,这一世又被师傅耳提面命过,棋艺大为见长,自是不会怯场,也就笑道:“好一个‘相见即是有缘’,兄台请!”
“请!”
二人随即在方寸之地,摆起了黑白阵势,随着棋局的深入,阵势愈发交着。二人虽然都冥思苦想,但依然没有改变局势,势均力敌的场面,保持到了终了。
棋逢对手,将遇良材,二人看着棋盘上的局面,不觉抬头相视一笑。
“小弟刘朗,字永明,敢问兄台尊姓大名如何称呼?”刘朗抱拳一礼,问道。
“原来是侍制大人,多有失礼!小可山野之人,姓水名泽乡,字善之,拜见刘大人!”那儒生听了刘朗的介绍,随即明白了他的身份,连忙起身施礼道。刘朗如今的声名,随着他的诗词,传扬天下,水泽乡也对他的才名敬佩不已,现在见到了真人,自是万分高兴。
“善之兄,这里没有什么大人,正如兄长刚才所言,相见即是有缘,兄长喊我永明即可。善之兄气质不凡,不知现在做何营生?”刘朗起身还礼道。
“既然永明兄如此说,小可就失礼了,小可现在前面庄子村学里任教习,教几个学生,聊以**。”水泽乡请刘朗一同坐下,然后说道。
“教书育人是最神圣的职业,圣人尚不忘传道授业,传继往圣绝学,教习功不可没,小弟敬佩!”
“永明兄过奖了,小可哪有那么神圣,只是借以谋生而已。听说永明兄尊师是道家前辈,不知对儒学有何看法?”
“善之兄误解了,小可师傅虽然道学精深,但他传授给我的是以武学为主,对道学涉及不多。小可自幼蒙先父管教,先父更聘请了大儒教授,学的也是儒家正统学问。小可提倡以儒学为主,三教九流和谐共处,互为补充,以传继往圣先贤绝学。”
“说得好,小可非常赞同永明兄观点!小可在教授学生时,时常说道,诸子百家的学问都有其长处,我们当择其优点,为我所用。”
“是呀,儒家中庸之道说得好,凡事不可偏薄。小到修身齐家,大到治国平天下,儒家的中心地位,固然不可动摇,但诸子百家的学问同样要用到。譬如,治军当用兵家,国际交往当用纵横家,制造器物当用墨家,治国安邦善施仁政的同时,也应辅以法家。当然,要持中以衡,决不可偏向一家,否则就是变乱之兆。”
“永明兄说得更是透彻,小可受教了。”
刘朗和水泽乡,从诸子百家谈到诗词歌赋,又从诗词歌赋谈到治国安邦。水泽乡以深厚学识见长,刘朗以前所未有的理念见长,再辅以前一世被人总结的,近千年的经验,令水泽乡深为叹服。
二人越谈越是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态。直到张大力见天色不早,怕赶不及回城,忍不住来喊刘朗,才结束了谈话。
刘朗望着水泽乡,感慨地说道:“善之兄如此大才,怎不出仕为国效力?”
“不瞒永明兄,早年我也曾参加过科举,有幸得了举子之名,会试却是名落孙山了。后见奸臣当道,时局混乱,也就息了出仕之想。如今,在这山野之间,教教书,也自得其乐。”水泽乡沉吟片刻,答道。
“‘明代暂遗贤’,善之兄如此大才,归隐山野,实是朝廷的损失。人各有志,小弟也不多劝了。小弟诚愿与善之兄就此订交,还望兄长闲暇时,多来府上聚聚。”刘朗起身抱拳道。
“固所愿,不敢请也,蒙永明兄不弃,小可也诚愿与君结交!”水泽乡听刘朗如此说,也非常高兴地抱拳施礼倒。
“好好,小弟在府里随时恭候兄长大驾光临!”刘朗高兴地握住水泽乡的手,笑道。
刘朗与水泽乡又交谈几句,就提出告辞,转身向追风马走去。才走几步,他又回头望着水泽乡,郑重地说道:“善之兄,他年若是小弟相邀,还望相助一臂之力!”
水泽乡听完,不禁看着刘朗郑重的表情,也肃然说道:“一纸相招,敢不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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