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他的太阳花。
是他生命里唯一一束光。
是他干涸沙漠里的一片绿洲。
是他坠入黑暗前的那抹暖冬。
他想这样说。
可他一句都说不了。
黑暗中有人在叹气,和着风的界限:“什么关系都不是,我们不熟。”
有什么东西急剧变化着。
那一刻,她眼里五彩斑斓都瞬间定格,化作黑白无声。
那一刻,他的心也碎掉了。
“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
“……嗯。”他已经懒得回头。
*
教导主任没多时就赶了过来,他一遍遍的给谢哲母亲赔不是,赔自己没有照顾周到的理,说老师不在的原因,问她这次来有什么事。
大人们的声音愈渐远去,谢哲硬挺的背影仍然呆滞的站在原地。
光亮一束束的偏移,直到离开。
周遭的声音也逐渐清晰。
有人安慰似的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哎,没事吧?”
一贯的笑容又挂上,一秒钟就恢复了平时的得体:“没事。”他甚至都惊叹于自己的变通。
“回去和你妈好好沟通下得了,也是为你好,没多大点事,况且你又不可能真的早恋。”
“嗯。”他笑着应和,眼神却飘到刚才沈思慧站着的方向。
阴雨天里难得的余晖照到那里,她一头黑发,笑起来裙摆微扬的样子那么好看。
可一眨眼,那里就已经空空如也。
*
夜色里,潮湿屋内,青苔爬满墙边,墙角里滴落的水声滴滴答答,眼看灌满整整一桶。
矮旧的饭桌已经掉落无数道漆,桌上一碗青菜汤,一盘土豆丝和大米饭。
女人盘腿坐在椅子上,带副劣质老花镜眯着眼看手里日历,一个人喃喃自语道:“昨天房东又来催房租,又不是不给她的,整天像催命鬼一样。”说着,又抠两下头顶叹口气:“你爸还有一个月才能回得来,打电话也不接,这钱又不够用了,唉。”
谢哲捏筷子的手一紧,飞快吃几口,站起身来:“妈,你去休息吧,我来洗碗。”
“哎哎哎。”女人赶紧攥住谢哲挽袖子的手,将人往屋内:“你去洗什么碗,快回屋做作业去,你现在最紧要的事就是学习,我和你爸都指望着你以后养老呢!”
门被带上。
谢哲叹口气,走到床边,从箱子最里边掏出来一个包装高档的丝绒盒子,犹豫了几下还是打开了——
一条异常精致的手链,浅蓝色的珠子在灯光下还在闪着晶亮的光。
一张贺卡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心,之后是他工整的字迹:生日快乐,我的小公主。
是她最喜欢的样式,也是她最喜欢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