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拧眉。
自己刚才的力气并不重,转过身,见她捧着手。
过去便拉过她的手一看,竟看见虎口处的白嫩皮肤有几点零星的猩红。
像是被碎片渣子刺过。
他眉心皱得更深:“怎么回事?”
刚才他用花瓶近距离对着霍朗的后脑勺砸下去,应该不会溅到她身上。
她想到什么:“可能是之前在老爷子的病房里,弄的……”
“?”
苏蜜也就说:“刚才我劝老爷子,一时气愤,没绷住,说了几句过激的话,惹了老爷子不高兴。老爷子让我滚,顺手把玻璃杯给砸了,可能是不小心溅到我手上了一点。没事。”
不疼不痒,也没发觉。
这会儿被他一抓,才发现。
他却浑身再次凝住,字句仿若堕入炼狱:“他用杯子砸你?”
这个时候她并不想他和霍启东的关系闹得更僵:“没那么严重,就是生气时的一个动作而已,也不是针对我……”
玻璃杯子都直接砸她身上了,还叫不针对?
他一调头,大步朝霍启东的病房走去。
苏蜜感觉到风雨欲来的压迫感,忙跟上。
病房门口的保镖见二爷去而复返,上前:“二爷是想见老爷子吗——”
话还没说完,只见霍慎修手一扬,推开他,门都没敲,直接推开门,进去了。
霍启东刚听保镖说了外面发生的事儿,得知孙子被老二打得额头出血,到现在还在急诊室,正气得胸口发疼,想着要不要吸个氧。
眼看着霍慎修不敲门就闯了进来,他更是铁青了脸,猛咳了几声:
“你真是厉害啊,老二!在我眼皮子底下,就能把阿朗打成那样!”
霍慎修却看着比他更不悦,反手一摔门,砰一声,关上门,反锁,将保镖挡在外面,嗓音冷沉沉:
“行,以后我尽量不在你面前打。”
霍启东见他嚣张成这样,气得直哆嗦,又咬牙看一眼被他反锁的门:“你关门做什么?”
“免得你一把年纪了丢人。”
“你……你你现在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
霍慎修走近病床跟前,居高临下,俯视病床上时日已经不多、形如枯槁的老人:
“是你不把我放在眼里。”
令人心生惧意的几个字在病房落下。
让霍启东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
活了一辈子,也算是什么人都见过。
可这个自己生出来的儿子,此刻却让他几乎胆战心惊。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平日表面上的恭顺客气,果然只是障眼法。
私生子就是不能太信任!
“我还没退下去,就对着我的人又打又骂,摔杯砸椅,”男人鬼魅似的阴郁字句在病房内徘徊,“真的要是把霍氏大权还给你的宝贝孙子,你们霍家岂不是都能骑我身上了?”
霍启东脸额青筋一抽。
原来是为了苏蜜来算账的。
这算什么?
为了个女人,竟和他这个父亲撕破了脸皮!
他克制住紊乱呼吸:“所以你现在想怎么样?”
“我本来对霍氏那么点家业还真的不是很感兴趣,也不在乎多送点给你宝贝孙子,但现在这个样子,”男人理了理衣领,眯眸,“想让我把大权还给长房,做梦。”
转过身,便朝门口走去。
霍启东见他想霸占住霍氏集团,缓过神,气得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