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定向蔚云保证说:“先生这句话,克定牢牢记着。先生放心,我想东条仓介欺心,必不能成事。”
“很好,谋事在人,希望你能阻止东条仓介的不轨企图。”蔚云说完,转过话题,“克定,前几日,灭明先生曾来找过我一次。他对我讲起你来,赞赏有加。”
“原来灭明先生来过。”李克定心说灭明先生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和那位华盖很是相像。
“他这次来天津,本为你父亲的事情,但看你父亲无恙,便没有出手。”蔚云解释道,“所以,克定,得道多住,你父亲便是这样的人。这一次,没有逼得灭明动手,倒是好事,若果他出手,不知要多少人死伤在他的剑下。”
“嗯。灭明先生功力震天撼地,岛国人又持枪在手,不死人是不可能的。”李克定想想父亲深陷牢中,看守严密。父亲一个大活人,灭明无法神不知鬼不觉救将出来。一旦两厢交手,岛国人恐死伤甚众。而父亲即便被救出,以后也不敢公开露面,而且岛国人仇恨既生,李家恐再无宁日。灭明先生不到万不得已,不出手相助,也是有道理的。这还得感谢柳之思,如果不是她,我父亲也不会平安出来。
“看来,你见识过灭明先生的手段。”蔚云微笑说道,“我听灭明讲,前几天,柳家的小姐到了天津,是她设计救出你父亲。柳家小姐年纪轻轻,却有这等能为,真是让人不解。”
“先生,您说的是柳之思。”李克定一想到柳之思,顿感一股暖意在流动,神情兴奋的说,“这个人聪慧绝顶,虽然年纪还小,却有一股天生的摄人气势。”
“哈哈。。。”蔚云笑道,“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只能羡慕喽!人生自古谁无死?包括灭明先生,你师父,还有我,都老啦。”蔚云想起他的先人,犹在眼前,又想起年轻时婚事不遂,便感叹道,“人生如白驹过隙,疏忽而已。你们年轻人,只要好好珍惜,得个一心的伴侣,这辈子就不枉活。”
李克定听蔚云讲起伴侣,难免念及和陆宛定亲的事情,心中暗自思量,我若能娶陆宛,这辈子就不白活吗?
正在他思索未定之时,梅子恰巧回来,听到蔚云讲一心伴侣,于是说:“蔚云先生讲的真好,克定,你寻到一心伴侣没有?”
“我。。。”李克定顿时陷入矛盾之中。
“你别吞吞-吐吐啦,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呗。”梅子笑看着李克定,“你别着急,就算现在没有,以后总会有的。”
李克定不知该怎么回答,还在发呆,蔚云看二人神情,只微微一笑。
梅子觉得今日来此,目的已然达到,时间不早,便向蔚云告辞。
李克定送梅子回到酒店,这才往唐家而来。一路上还在思考,陆宛到底是不是我的一心伴侣呢?
如此又是几日,关于欧文先生遇害之事,梅子的调查没有取得丝毫进展,便想着回京。李克定见父亲身体恢复的甚好,李伯南三番五次催他快走,李克定便来辞别舅舅,准备回京。
唐贤拿出两块玉佩给李克定:“这是我胞妹送于我的,你回到北京,立即转送给之思,不可耽误。”
李克定接过玉佩,仔细瞧着,暗道我母亲送于舅舅的玉佩,舅舅因何要我送给之思呢?却听唐贤又再叮嘱:“克定,你要记住,暑假的时候,务必请之思过来,在天津住上几日。”
亲娘舅的吩咐,李克定哪里敢怠慢,立即应诺。
接下来,便是收拾东西,而后与梅子回到北京。梅子因家中有事,先行去了竹园。李克定依照父亲和舅舅吩咐,首先来学校找柳之思。
话说那日,柳之思从天津刚刚到家,没出两天,就有王步亭从天津受命来报,说是天津发生了一件大事,法国租界正在耍手段,要占领“老西开教堂附近的土地”,惹的天津各界十分不满,问咱们该持什么态度,请小姐指示。
听完这个,柳之思问王步亭:“我二舅怎么说的?”
“大人没有指示,只让我来迅速报告小姐。”王步亭回道。
柳之思隐隐觉得,一个大好的机会到了。她正要对付岳擒豹,真是上天助她,便吩咐王步亭:“关于天津老西开一事,咱们对外先不要表态。但你要时时跟踪,有消息,随时报我,不可延误。另外,你马上着人去查一查岳家,看看他们哪些生意和法国人有关。”
王步亭答应后,退下办理。
两日后,柳之思正在编辑室审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