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整个小山村都被涂上了一层美丽的红霞。
刘飞尽职尽责地把一个个小肚溜圆的猪赶回村子,打了三声响鞭,猪们便象得到****令似的,咴咴叫着撒欢跑回了各自的家。
村口聚集了一大群孩子,刘二、秃子、赵大姑娘都在其中。男孩子在打弹,女孩子停下了手里的皮筋在看热闹,给男孩子加油。
刘飞虽然可以挣钱养家了,但他毕竟是个孩子,见人家玩就眼热也想加入其中。
刘二说:“不带你。”
秃子说:“我们这,这伙要。”他知道刘飞的弹打的好,有了他加入,他们这伙就能扭转被动局面。
刘二把秃子拉到一边,小声说:“不跟他玩,他娘是破鞋,跟刘罗锅子。”
这话一字不漏地让刘飞听到了。他骂了一句:“你娘才是破鞋呢。”上去就是一拳,把刘二打得顺鼻梁子流血。
刘二捂着鼻子“你,你”了半天才缓过劲来,张着血糊连拉的双手向刘飞扑来,三捂扯两捂扯将刘飞扑倒在地,好一顿拳打脚踢,直到打累了才住手,站起身喘粗气。那些小子没一个上来拉仗的,原因是打人的人浑身是血让人害怕,被打的人始终一声不吭让人胆寒,他们不知所措。
刘飞从地上爬起来,瞪着一双充血的大眼睛,轻蔑地瞪着刘二。
“瞪眼干什么,不服咋的?”这眼神让刘二心里有些发虚,嘴上又不肯服输,“不服再来。”胜利者刘二竟然不敢正视失败者的眼神,抹了一把鼻血扭头想回家洗洗。就在他一转身之际,刘飞顺手抄起一根打蛋用的光腚柳条棍子,忽的一跃而起轮圆了照着刘二的头就是一棍子,那些看热闹的丫头小子吓得惊呼“哎哟,妈呀!”女孩子本能地闭上了眼睛。刘二也听到了脑后棍子带动的风声,知道不好,本能的一偏头脑袋虽然躲过去了,肩膀头子却实实在在地挨了一击。这一下刘飞用了全身的劲,刘二的伤痛可想而知了。“娘呀,”刘二大声哭,没命地逃,刘飞像一只愤怒的小老虎举着木棍一路张牙舞爪地追击,直到刘二逃回自家的院子,他还不依不饶在人家门口好一顿大骂,刘二爹出来吆喝两声也没好使,只好找来了刘飞娘。在两个姐姐的协助下,刘飞娘扯着儿子的耳朵回了家,这场战斗才算结束。从那以后村子里的孩子再也没有敢跟刘飞打仗的了,每每矛盾激化时对方总是说:“你没爹,我娘不让我跟你一样的。”其实心里是怵他打架手黑。
这次打架是因为刘罗锅子和他娘的事,说到根上还是他把这个事捅出去的。
他和刘罗锅子过不去,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百川东流归大海,一去不回还,万变不离根儿。”刘罗锅子第二百次用这话教育村子里那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半大小子时,意外地遭遇了挫折,仿佛是西去的河水被突然折断的入云山峰拦腰阻断一样,一时间上游河水暴涨,下游流断河涸,留下几条小虾小鱼悲愤而又无奈地苦苦挣扎着。
扭断山峰,倒转乾坤的正是村子里十二岁的猪倌刘飞。
此时,他就这样站在大孩子的后面贼认真地反驳道:“不对,我们村的飞龙河不就是向西流的吗?谁见它回来了?”
飞龙河的水的的确确是向西流的,它弯弯曲曲,清清静静,不紧不慢地悠悠西去。
夏日里,每当太阳的余辉把家家户户的房顶镀上红彤彤的颜色以后,刘二的奶奶便喊:“省点灯油吧。”
人们不可能都听到那老得比蚊子还小的声音,却都三三俩俩不约而同地来到泉眼边。
人们在泉子边喝着刚打上来的泉水,边拉家常边讲瞎话儿,生活就有了滋味,也就暂时不管什么穷了富了的了。
刘罗锅子咂了一口水,用他常挂在嘴边的那句:“喝了咱的水,再喝北京城的井水都没滋味。”开了今天闲聊的头。半老徐娘的刘飞娘放下二大碗附和道:“去年冬天我打水,一个过路人向我讨口水喝,我就让他喝了一口,你们猜他说啥,啧啧,他说:‘这水八成是从王母娘的瑶池里流出来的吧?真是提神呀!这辈子还头回喝这么甜的泉水!’”说完她率先笑出了声,人们也跟着笑。
笑过了人们就开始拿刘飞娘寻乐子:“当年你不也是被泉水甜迷糊了,才被刘飞爹抱进被窝的吗?”
刘飞带带拉拉地听人说起过这件事。那一年正是挨饿的时候。南方人成群结队地来到北大荒讨饭糊口,还是姑娘的刘飞娘,随母亲要饭昏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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