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储的喜讯传至后宫。
早有心里准备的曹贵妃,骤然听到这个消息,一颗心忍不住地往下沉。面色泛白,坐了片刻,才缓过劲来。
坐了许久,才起身去慈宁宫道喜。
一进慈宁宫,曹贵妃就恢复了往日的从容,亲热地对曹太后笑道:“国有储君,人心安定。皇上下旨立燕王为太子,于国朝是宫中都是大喜事。妾身特意来向母后道喜。”
曹太后也是真的高兴,拉着曹贵妃的手絮叨:“你能想通最好不过。”
“皇子们都是亲儿子,皇上也是人,哪有不疼儿子的道理。不过,这祖宗传下来的家业,只能传给一个。皇上也难啊!”
“没有嫡出的皇子,四个皇子都是庶出。前些年,皇上偏爱长子。不过,这几年冷眼看着,秦王心胸窄了些,欠了些为人君的气度。”
“倒是燕王,冷静沉稳,精明强干。最难得是胸襟宽广,有容人之量。”
“不瞒你说,其实,去年燕王从平江府回来的时候,皇上就下定决心,要立燕王为太子了。又拖了一年,是想再看一看燕王的心性如何。”
“你呀,之前就是没看明白,倒闹出这么多动静来。汉王上蹿下跳地请天子立后,皇上能下旨立你做皇后吗?你做了皇后,汉王就成了嫡子,还怎么立燕王做太子?”
“所以啊,皇上是不可能立你为后的。”
曹贵妃:“……”
这些话,怎么不早说?
曹贵妃怄得想吐血,勉强挤出笑容道:“做儿子的一片孝心,希望亲娘能坐上凤位,成为皇上的正妻。妾身如何拒绝得了。”
曹太后目力大不如前,老眼昏聩,心思却清明的很:“在哀家面前,还遮遮掩掩的。你那点心思,连哀家都瞒不过,更别说皇上了。”
“你是贵妃,掌着凤印。除了一个名头,其他的和皇后有什么区别?”
“你就是贪婪不足,想让汉王做太子。也不想想,就汉王那副模样,承欢膝下做个孝子也就罢了,有什么能耐做太子?”
“连户部的差事都当不明白,去年户部闹了那么大的贪墨案,官员被牵扯进了一半。被燕王揪出来,还得皇上替他收拾烂摊子。”
“要是让他这样的皇子做了储君,才是大齐祸事。江山都不够他败的。”
“皇上宠爱你,也宠爱汉王。不过,他更是大齐天子,要为大齐挑选最合适最优秀的储君。”
曹贵妃脸色忽红忽白,用力拧紧帕子,想说什么,所有话都卡在嗓子眼里,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
原来,曹太后什么都明白。
倒是她和汉王母子两个,像小丑一样,让人看了笑话和热闹。
曹太后说累了,喝了一盏茶,清了清嗓子,看了一眼难堪的曹贵妃,慢慢说道:“这些事都过去了。”
“现在皇上下旨立燕王为太子,燕王有了名分大义,你们母子两个,将不该有的念头都收拾起来。日后安心过日子。”
“有哀家在,有皇上在。少不了你们母子的富贵安逸。”
曹贵妃垂下头,低声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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