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祐已经两年都没来过邱家了。就是以前来邱家,你也没叫过大哥。现在倒是叫上了,真是可笑!”
脸皮薄的邱柔,被刻薄得耳后火辣辣的,憋了半天才憋出几句:“可不可笑,他也是我大哥。大哥是太子亲卫,是四品的锦衣卫同知,比我爹官职还要高。”
慕氏被噎得不轻,心中恼怒不已。
邱柔越说声音越大,像是要给自己鼓劲一般:“大哥会请京城名医为我娘看病。我娘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慕氏目光一闪:“说了半天,原来沈同知根本不打算来啊!”
邱柔脸孔涨得通红,怒目相视。
慕氏心中快意,说了几句刻薄话:“这也怪不得沈祐。换了是我,我也不来。做亲娘的扔下孩子改嫁,这么多年不闻不问。现在有难了,倒想起还有一个儿子来了。亏得你有脸登门去央求。”
邱柔的泪珠在眼眶里直打转。
慕氏心里到底有了忌惮,刻薄了几句便离去。
邱柔用袖子抹了眼泪,去了江氏的院子。
守门的婆子不肯开门,邱柔将头上的金钗拔下塞过去,婆子才开了锁。
邱柔脚步匆匆地进了江氏的屋子。
躺在床榻上的江氏,反射性地坐了起来,目光急切地看了过去。可惜,邱柔身后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人。
沈祐没有来!
江氏心里陡然一沉。
她已经被关了五个月。其实,邱明城并未真正苛待她。一日三餐,饭菜都是热腾腾的。可这么不见天日的生活,实在太憋屈了。
江氏不甘心一直被软禁。狠狠心饿了自己几天,又吹了一夜冷风,果然病倒了。慕氏请了个大夫来,开了药,她没有喝药,将药全部都倒了。
这么折腾,病当然好不起来,她也愈发消瘦憔悴。
只恨邱明城狠下心肠,就是不肯来看她。她纵有百般手段,见不到邱明城也没用。继子和继子媳妇慕氏,可不会心疼她一星半点。邱杰被带去军营,连着小半年都没回来过。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得将主意打到了女儿身上。在邱柔面前凄婉地哭了半日。
邱柔单纯好糊弄,以为亲娘真得快要病死了,立刻偷偷溜出府去了崔宅。
江氏翻来覆去半日,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只要沈祐来了,她就放下身段哭诉哀求。不管怎么样,他都是她的儿子,是她辛苦怀胎生下的骨肉。他不能不管她的死活!
“娘,”邱柔目中含泪,扑到床榻边:“你怎么坐起来了,快些躺下歇着。”
江氏瘦了许多,衣裙宽了一圈,兼之面色晦暗目中无光,此时目中闪着水光,一脸凄然:“你的兄长不肯来见我么?”
邱柔眼圈一红,将今日崔宅之行说了一遍:“……他说不会来邱家。不过,会请一位京城名医来给娘看诊开方。”
这个狠心无情的孽障!
江氏心中怒火汹汹,眼底也蹿起了火苗。
她要的不是什么京城名医,而是他为她这个亲娘撑腰!
他不会不懂,却不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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