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伤势比沈祐轻一些。不过,亲娘张口一问,沈嘉立刻就开始呼痛:“两处伤,一处在腿上,一处在腰间,不能动弹,不能翻身。可疼死我了!诶哟!疼!”
大冯氏一边抹泪一边笑骂:“四郎伤得比你重,一声都不吭。你倒好,一张口就喊疼。这么大的人了,也不嫌害臊。”
沈嘉嘀咕:“在我亲娘面前,害什么臊啊!”
是啊,儿子在亲娘面前,不需要藏着掖着。就是活到了八十岁,到了一百岁的老娘面前,也是需要亲娘疼爱的乖儿子。
她再疼四郎,到底不是四郎的亲娘啊!沈祐自小就沉默少言,性情执拗,从不在她面前落泪呼痛。
想到这些,大冯氏心里一阵钝痛,长长叹了口气:“四郎也怪可怜的。亲爹早早没了,亲娘改嫁过后,对他漠不关心。我这个做婶娘的,再疼他,也取代不了亲娘。他在我面前,都不好意思喊一声疼,也不肯将伤口给我看了。”
沈嘉翻了个白眼:“我的亲娘,我和四弟都这么大了。你别总当我们是孩童行不行!别说四弟,我也不乐意脱了衣服给你看伤口啊……诶哟!疼疼疼!轻点拧!耳朵要拧掉了!”
大冯氏哭笑不得地松了手,对着儿媳雷小雪说道:“这个三郎,口没遮拦的!就得这么教训他才老实!”
换了童氏,肯定柔顺地应一声。
雷小雪却是耿直脾气,张口就道:“他就是嘴上爱逞能,又爱说笑逗身边人开心。其实,他身上的伤也不轻呢!婆婆拧他耳朵,也别太用力了。就是我看着,都替他觉得疼!”
沈嘉听得大为感动,看着媳妇的目光蕴满了柔情:“还是媳妇最疼我。”
大冯氏:“……”
一个个娶了媳妇就忘了老娘!
大冯氏好气又好笑,又不便和儿媳计较口舌。
也罢,小夫妻们恩恩爱爱和和睦睦最好!她也别絮叨了!
……
隔日一早,大冯氏五更天就坐马车进宫去了。
沈茂特意从兵马司赶了回来,也是先去看沈祐。
正逢沈祐在换药。
沈茂默默站在一旁,目光掠过沈祐的伤处,心里暗暗叹息。他不会像大冯氏那样哭鼻子抹眼泪地表露明显,只低声嘱咐沈祐:“万幸你受的伤不算太重,好好养着。等身体痊愈了,再进宫当差也不迟。”
什么都不及身体要紧!
沈祐嗯了一声。
叔侄两个显然有话要说。
冯少君轻步走了出去,临走时细心地将门关好。
沈茂仔细地问了皇陵之乱的经过,沉吟了片刻,才低声道:“秦王和汉王联手作乱,太子殿下真得没有半点预料吗?”
沈祐抬眼,和沈茂对视:“我不清楚。”
太子极有城府,心里在想什么,即使是身边亲卫也捉摸不透。唯有在杨公公面前,才会偶尔说上几句。
沈茂目光闪烁,压低了声音说道:“说不定,太子早就料到了,来了个引蛇出洞将计就计。正好趁着此次机会,一举将秦王和汉王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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