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心比心想一想,你们和皇上换个位置,你们能做到皇上这样吗?”
说着,伸手一指袁清:“你身为主将,接连打败仗,死伤无数将士百姓。何将军战死,太子受伤。皇上没有治你的罪,让你以将军的身份致仕,是不是皇恩浩荡?”
袁清:“……”
袁大将军的手指换了个方向,指着袁海的鼻子:“你处处以太子岳父自居,广交朝臣,暗中怂恿太子去边关。皇上有没有生疑心或怪罪你?是不是对你格外宽容?”
袁海:“……”
袁清袁海哑口无言。
袁大将军重重哼一声:“皇上对我们袁家已经优荣恩厚之极。你们两个都老实消停些,别折了袁家的福气,更别让宫中皇后娘娘和太子妃娘娘为难。”
袁清袁海被袁大将军一顿臭骂,灰头土脸地应了。
……
东宫里,朱昀也在和袁敏低语。
“……敏儿,岳父的意思我都明白。只是,我也有难处。父皇决定的事,我无法改变。而且,站在东宫立场,我也觉得边军需要变一变了。”
朱昀回想起在边军的几个月,长长叹了口气:“边军重守城,早已失了血性悍勇。若不是朝廷接连派援军,若不是何将军血战到底烧毁鞑子粮草,这一战能不能胜,委实不好说。”
就连后来的乘胜追击,也是沈祐提议孟将军领的兵,可见边军已经到了什么地步。
袁敏默默听着,不时用帕子为朱昀擦拭额头。等朱昀说完了,才轻声道:“朝堂大事我不懂,父皇做什么决定,总有父皇的道理。”
“我是袁家的女儿,更是朱家的媳妇。以后这大齐的江山,迟早要传到我们儿子的手里。”
“孰轻孰重,我分得清楚。”
朱昀心里涌过激流,握紧妻子的手:“你不怪我就好。”
袁敏目中闪过水光,声音有些哽咽:“我怎么会怪你。当初要不是为了替大伯父脱罪,你也不会坚持去边关。结果中了毒箭,伤成这样……”
袁敏将头转到一旁,簌簌落泪。
朱昀右臂受伤,动也不能动,抬左手吧,委实够不着,无奈地说道:“我想替你擦一擦眼泪都不成,你自己擦吧,就当是替我帮忙。”
袁敏满腔心酸,愣是被朱昀逗得破涕为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笑。”
朱昀果然笑了起来:“我现在好端端的,没缺胳膊没少腿,怎么就不能说笑了。”
顿了顿,又轻声道:“如果日后我右手不能用力提笔,就改用左手。哪怕字写得丑些,也不会有人挑剔,更不妨碍我做太子。”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袁敏全身一颤,泪水迅速涌出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