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倾的手下北剑是个粗中有细的彪壮大汉,以他多年征战的经验判断断然是没有这样的道理的。
——除非,这人受了这么重的伤会飞。
李倾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草垛的一片粉色裙袂之上,缓缓锁了锁眉。
他的眼中有一抹不爽之意很快掠过。
但是,很快他便沉下了语气说道:“也许是被他的同伙救走了。你们先回去看好假山囚笼里那人,这儿交给我来搜。”
北剑迟疑了片刻应了一声“诺!”后便带着众人离开了。
李倾隔着数丈的距离盯着那片熟悉的粉色看了好久,脸色愈加阴沉。
他低声自言自语道了一句:“你就这么喜欢救人吗?明知道是我想杀的人,你也要拼命救?”
说罢,他拂袖转身离去,没有再看那片裙色一眼。
躲在草垛后面的陈木凉看到李倾远去的身影,不知为何觉得莫名有点难受。
但是,她身旁温北寒的一声低哼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清如镜面的水面上漾着几朵飘零的花瓣,或有几只夜莺清啼一声掠过微波的水面,撩拨起了一阵阵水光,将温北寒颀长的身影搅得与月色一处去了,明亮而皓洁。
一抹令陈木凉熟悉的淡淡药味从他身体内散发而出,混合着他身上的血腥之味,一直撞击着她的嗅觉,不经意间便钻进了她的心脏,莫名令她一怔。
温北寒没有注意到她的出神,只是艰难地强撑着坐起背靠再草垛之上,抬手缓缓指了指中箭的伤口处,喘息着说道:“帮我拔了它。”
“可能会疼。”
陈木凉点点头,轻声道到。
“嗯。无碍。”
温北寒无力地应道。
月色下,她的指尖轻触在了他的伤口处,一抹血液的滚烫划过了她敏感的指尖,一抹令她窒息的感觉袭身而来。
这么深的伤口,他是如何坚持到现在的?
她不敢多想,也不敢多看,只是将手控在了箭羽的部位,另一只手按在了他的伤口处,蓄力,用力向后,陡然抽出!
“噗——”
鲜血如注而出,溅在了她的衣襟之处,带着他身上的淡淡药味,抹过了她的唇旁,令她心惊的一抹味道。
她听到了自己的心微微颤了一下的声响。
“上药吧。”
温北寒脸色苍白浑身是汗虚弱地说道。
“可是,可是,上药得脱了你的衣服……”
陈木凉慌乱地将自己的裙袂撕扯下一块布,按压在了他的伤口处,眼神不定地说道。
“没事,我不怕被你看光了……”
温北寒朝她无力地笑了笑,半开玩笑地说道。
陈木凉一抬头,恰好撞见了那样毫不设防的笑容,似一道光直击了她的心房,令她的手没有来的一颤。
“好。”
她迅速低头,脸一红轻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