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北寒轻叹一声,默默点头说道。
红豆听罢终于没忍住,一转身抹着眼泪冲进了雨帘之中,一路哭着朝着温湖对面的温府去了。
雨下得很大很大,打得荷叶噼里啪啦作响,亦将空气搅起生了一团大雾,迷蒙了温北寒望向远处的眼。
一旁驾车的一位年轻家奴眼看着红豆哭着走了,再看看公子一脸惆怅失落的神情,不由得多嘴说道:“公子,恕温凉多嘴。公子这般对红豆姑娘会不会太残忍了?你明知道她……”
温北寒转过身看向了这个叫温凉的马夫,无奈摇了摇头说道:“温凉你不懂,这是对她的温柔。也是我唯一能给她的。但愿,有一天她能懂。”
“是温凉多事了。”
温凉木讷地挠头懊恼地咧嘴一笑,黑黝黝的面庞之上皆是憨厚之意。
“走吧。回温府。”
温北寒踏上了马车,缓声说道。
“不等红豆姑娘了吗?”
温凉迟疑了片刻,挠着头又憨厚地问道。
温北寒笑了笑说道:“就算等到了又如何?你觉得她还能和我同车而行吗?何况,就在温府附近了,她不会有危险的。”
“好吧,那公子您可坐好咯~这条路有些泥泞。”
温凉清喝一声“驾——”,抬手扬鞭,马车缓行而去。
温北寒坐于马车内,轻轻摊开手,将目光落在了那支玉钗之上。
——是属于陈木凉的玉钗,那日抱她之时,他为了留个念想从她的发间拿了下来。
这一路,他不知道反复看了多少回,亦不知道在心里念叨了多少次她的名字,快要到了失魂的地步。
她还好吗?她吃饭了吗?她又耍刀失手了吗?她又烤鸡了吗?
她……是真的不能再见了吗……
——“温北寒,若是你信得过我赢雪临,便不要再回盛京,不要再见陈木凉。哪怕盛秦的天塌了,也不要回来。否则……”
临行之前赢雪临的叮嘱历历在目,但他对她的思念却越来越浓烈,甚至比这外面倾盆的大雨还要深。
他低头,紧紧地将玉钗握在了手中,低叹一句:“陈木凉,若你真的是我的劫难,我温北寒也只能认了。并且,不曾后悔。”
窗外的风吹起马车的帘帏一角,将他眉眼处的坚定和无奈之意吹得缱绻而又悲壮。
他轻轻将玉钗贴身放进了怀中,闭眼问了一句:“温凉,还有多久到温府?”
颠簸的路开始变得平坦,温凉擦了擦额前的雨珠,咧嘴朝着身后的温北寒一笑,高声道到:“公子,快了!已经看得见温府大门了!”
“可是,奇怪的是……怎么有个看起来穿着很奇怪的人进了温府的大门?还鬼鬼祟祟躲躲闪闪的?”
温凉挠了挠脑袋,不解地歪着头琢磨着,心里的话已经说出了口。
温北寒随意掀开了车窗的帘帏,正好看见以为身着异族服装的女子形色匆匆地低头走近了温府大门,而看守的家奴似乎认得这位女子,并未多加阻拦,相反还低头一礼放行。
“嗯?她是谁?怎么会这般打扮出现在这里?”
温北寒蹙了蹙眉头,眼眸里掠过了深深的戒备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