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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帐篷外的风声忽起,风沙撞得帐篷内挂灯的小金属叮当作响。

呼哧一下,灯光似暗了一瞬。

帐篷内唯一的洗牌声一止,尚峰抬眼看了看悬在头顶的照明灯,小声嘀咕:“今晚风沙很大啊。”

话落低头时,余光瞥了眼曲一弦。

曲一弦的位置正对着帐篷风口,有风从布帘的缝隙里透进来,吹动她额前的碎发。

她眉目阴沉,眼底似有幽光,又深又沉。

尚峰打了个哆嗦,低下头,一声不吭地专心洗牌。

过了片刻,曲一弦似终于消化了裴于亮的那句挑衅之语。

她十指交叉,长腿微伸,原先还端着的客套表情一下全撤了。

她眉梢微挑,三分笑里夹上几分轻嘲,说:“裴老板心善周到,我该学习学习。

我替权啸问问吧,沈芝芝是怎么死在裴老板手里的?”

哗啦一声。

尚峰手里的纸牌一下全洒了出去。

裴于亮不动声色地觑了他一眼,表情似有嫌恶,倒也没把气撒在撞上枪口的尚峰身上,只脸上那点玩味,越发浓郁。

片刻后,尚峰发牌。

裴于亮是胜利者,第二轮的发牌顺序延续了第一轮的,优先给地主发牌。

这一局,颇有正式厮杀的战意凛冽。

所有人屏息凝神,大气也不敢出,全神贯注地看着三人摸牌,理牌,排兵布阵。

曲一弦有意拿下这把牌局的胜利,从开牌后就气场全开,紧追着裴于亮压牌。

五分钟后。

曲一弦扔下最后一张牌,曲指轻叩桌面,示意自己守线成功。

裴于亮捏着最后一张单牌,脸色几变后,松手扔了牌,抬眼看向曲一弦:“沈芝芝被权啸藏在老家,我趁夜绑了她,带到了都兰古墓群一间被盗空的墓室里,活葬了。”

他的语气冷静,目光森然,像是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般云淡风轻,没有任何罪恶感和负疚感。

曲一弦仅仅和他对视了数秒,小臂跟起了小疹子似的,微微发凉,汗毛直竖。

她抿唇,借着低头拢牌避开和裴于亮的对视,转头对尚峰说:“洗牌,开下一局。”

傅寻似无意般抬头看了眼裴于亮,只一眼,目光错开,转而去牵曲一弦的手。

他的掌心温热,把玩她的手指时,从指根一寸寸抚至指尖,碰到指关节时还略微停留一瞬,或轻或重地轻捏一下。

曲一弦起初以为他是要打暗号,凝神留意了半天,从他毫无章法的揉捏指法推测出——是她想多了。

她微蜷起手指,指尖略显不满地在他手心轻挠了一下。

傅寻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她:“怎么了?”

他这么自然的语气和眼神,看得曲一弦心尖一麻,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眼:“你说怎么了?”

傅寻弯了弯唇角:“不是被吓着了?”

顶多就是恶寒而已,哪有被吓到这么不经人事。

不过,当着裴于亮的面,曲一弦自然不会去拆傅寻的台。

她抽回手,拨了拨鬓发,把那缕碎发勾至耳后。

她装不来女生似娇还嗔的语气和神态,索性懒得做戏,桌下的长腿划过去轻踢了他一脚,嗔怒:“闭嘴。”

傅寻果然,不说话了。

他抬手,指腹摩挲了下嘴唇,唇角微勾出几分弧度,略带薄笑地看着她。

傅寻的皮相好,五官棱角分明。

抿唇不语时,自然会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距离感。

加上他常年和考古文物界的学究大佬打交道,天生有种让人难以高攀的气场。

但此刻,他眉眼泛笑,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愉悦感,柔化了他的五官,竟透出几分很少能在他身上看到的儒雅、温和。

裴于亮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从烟盒里抽了根烟,咬进嘴里。

打火机擦出火花时,他拢着火,似不经意般问道:“我认识傅先生这么久了,还是头一次见到傅先生谈恋爱。

也不知道傅先生和小曲爷是怎么结的缘?”

曲一弦不碰烟许久,一嗅到烟味,喉咙就有些发痒。

她转头看了眼傅寻,手肘支在桌上,似笑非笑道:“裴老板估计早把我查了个底朝天,现在装不知道是不是太装模作样了?”

她曲指,轻叩桌面:“烟能借一根吗?

不抽。”

后半句话曲一弦是说给傅寻听的。

傅寻还没什么表示,裴于亮先笑了起来:“小曲爷不是非三五烟不抽?”

“你听谁说的?”

曲一弦接住他从桌面上滑过来的烟盒,抽出一根咬在齿间,轻瞥了裴于亮一眼,说:“我要是像裴老板一样买得起中华,南京,还抽三五烟?”

话落,她咬着烟,偏头暗示了眼傅寻:“现在连三五都不让抽了。”

裴于亮呵笑了声,他抬手压住尚峰刚洗好的纸牌,随手掼到一边:“三五烟这事,我听说过一个版本。”

曲一弦眯眼,感兴趣地问道:“什么版本?”

“彭深刚在西北闯出点名堂时,抽的也是三五。

曲队是他一手带出来的,连烟也抽得同一种。”

裴于亮弹了弹烟灰,似笑非笑道:“今天小曲爷本人坐在这,我倒是想问问,这版本是不是真的?”

“彭队早年是抽三五,但他抽得低调,只自己抽,从不递烟。”

这事她拿来取笑彭深取笑了很多年,“他第一次给我递三五,我抽了一根就上瘾了。”

裴于亮显然知道这点猫腻,一点也不惊讶:“彭深当年正式成立车队,是四年前你朋友刚失踪那会吧?”

他的声线忽然压低:“我比你认识他要早很多,还是傅先生给介绍的。”

后半句的语气神神秘秘的,带了几分不怀好意和挑拨离间,裴于亮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

曲一弦有点意外。

她转头,看向傅寻,隐约有丝不悦:“你没跟我说过啊。”

傅寻没接话,他十指轻扣,直接问裴于亮:“什么时候的事?”

裴于亮回忆了片刻,说:“我还跟着铁爷混的时候,铁爷和你家老爷子有点生意往来,与傅家的交情一直不错。

我跟着铁爷,也帮你办过事,都是些小事,傅先生不记得也是正常。”

“登山那次?”

傅寻隐约有了丝印象。

“傅先生还能想起来?”

裴于亮吐出最后一口烟,碾熄烟头:“当年铁爷手里收了个仿货,想借傅先生的手处理掉,所以百般奉承讨好。

我年龄和傅先生相仿,铁爷见我会来事,又能和傅先生说上几句话,让我常来往傅家。”

“傅先生登顶珠峰回南江,是我去接的机。

彭深中转南江去首都,飞机机械故障延误,是我接待的。”

裴于亮精于盘算,乐于结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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