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丽亚早就见惯了各种外形猎奇的亡灵,对恶魔也很熟悉,单单视觉的冲击已经很难让她感到害怕了……不久前突然化作黑色沙粒的怪物却让她心有余悸。
或许那只怪物早已是强弩之末,在冲向自己之前就被骑士们耗尽了最后一丝生命力,只不过死去的样子有些奇怪罢了。
她如此解释着怪异,却总觉得自己忽略了非常关键的信息。因为烧而变得昏沉的脑袋不堪重负,她越思考便越没有头绪,最终也只不过让自己倍感头痛罢了。
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在洞穴中回荡,稍后,披着厚重斗篷的多多回来了。
“暴风雪还没停。”他将手中的火把扔到篝火中说道:“我探索了山涧对面的洞窟,没有太深入……恐怕没有更好的地方了。”
他们想把洛丽亚移动到更温暖通风的地方。
“没关系,这里很好。”洛丽亚轻轻说着。
噼啪作响的篝火传递着光和热,稍一偏头就能看到克莱门特充满坚毅的侧脸。骑士和牧师们三五成群的坐在不远处小声聊着天,他们压低声音讲着笑话、将放肆的大笑憋成了嘶嘶的吸气声;尽管如此,卡娜依然不实地呵斥着众人保持安静,她已经完全进入了战地牧师的角色。
当你生病时,如有人陪伴在身边,便是幸福的吧。
洛丽亚满意地哼哼两声,始终守护在身旁的女骑士让她感到安心。当她偶尔注意到人们关切而友善的视线时,便回以微笑。
卡娜走近洛丽亚,动作轻柔地为她更换小臂上的绷带……当女牧师看到绷带下那光洁如初的肌肤时显得有些惊讶,她轻轻触碰了印象中伤口的位置却愈疑惑起来――虽然不是什么严重的抓伤,但仅仅两天时间就痊愈得一点痕迹也无,这有些奇怪。
按下心里的疑惑不表,她边用手掌测试着洛丽亚额头的温度边问道:“殿下,感觉好些了么?”
女牧师的药剂效果显著,洛丽亚回忆着幼年烧时的记忆,评估自己大概是处于低烧的状态――虽然还是有些难受,但已能轻松忍耐了。
“好多了,谢谢你。”
卡娜暗暗点头,洛丽亚吐字清晰,嗓音也不再嘶哑了,她想了想后宽慰道:“请安心,烧并不是疾病……您可以想象成在伤病之后,一些坏东西侵入了我们的身体……”
“嗯,嗯。”洛丽亚当然知道烧的原理,但她还是耐心地听着卡娜的唠叨并不时点点头。
“充足的动员能让更多战士投入战斗,但动员时间过长会给补给带来巨大的压力……如果后勤崩溃,我们将输掉整场战争,但一味地缩减投入,我们或许又会输掉本应到手的胜利。”
是想说烧有助于抵抗疾病,但长时间高烧却会损害自身么――虽然理解女牧师想要表达的意思,但总觉得她的比喻有些微妙的洛丽亚默默想着。
“最近我一直在烦恼……在与亡灵的战斗中,我们究竟是应该聚集尽可能多的力量予以其毁灭性的打击,还是维持最低限度的战斗消耗它们的数量?”
卡娜低着头自言自语地说道,双眼的焦点明显不在洛丽亚身上了。就在她深吸一口气、看起来准备进行一番雄论之时,克莱门特轻轻打断了她:“卡娜,你和沙利亚一组,换班。”
“她是前线指挥官么……百夫长或者将军一类?”看着卡娜离去的背影,洛丽亚小声地询问着身旁的克莱门特。
“不,卡娜小姐是名优秀的战斗牧师。”克莱门特回答道,看到洛丽亚似乎不太理解何为‘战斗牧师’、她接着解释道:“这是过去的说法,用来区分那些不从事战斗的牧师们。”
至于现在,几乎没有从未上过前线的牧师了。
洛丽亚与克莱门特继续聊了一会卡娜,她得知女牧师过去似乎是名少言寡语的图书管理员。在斯坦恩布莱德灭亡后,和一群同胞四处流浪的她加入了血色十字军,凭借着认识许多草药以及简单的急救技术,她得到了一份军医的工作……她是在战争中成为一名牧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