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任江东走到树下时,忽然心中一动,暗叫不好,本能地拔剑在手。似乎还是迟了一点,背后一阵寒风已突袭而至。
任江东使了一招背剑式,挡住来剑,对方剑尖正戳在自己剑身上,一股阴寒之气透了过来。任江东不用回身也知道是谁偷袭自己,若是趋前闪避,必然难以扭转劣势,于是猛然吸气腾空,使出回风三剑,凌空横身卷了回去。
凌厉的反击使得以萧坦之能,也暂且连连后退,不敢以硬碰硬。
却听姚雨晴惊呼一声。任江东偷眼看去,见姚雨晴背上的绣囊被一人抄在手中。只听四周呼喝之声,一群黑衣汉子已将己方十人围到正中。
他这稍一分神,萧坦的剑又攻了上来,连忙全力应付。却又处在下风,几招之后,被对方剑尖划破了左肩衣服,只得纵身后退,以图重整旗鼓。
敌人却不再进逼,而是圈住众人。任江东退到姚雨晴身边,见她右手长鞭,左手短剑,一脸惶急,双目几要溢出泪来。
周老板凑近,低声问道,“公子没事吧?”
任江东答道,“不妨。”暗运内力驱除左肩袭入的寒气。
这群黑衣汉子约有二十多人,为首的是个中年男人,身着白色锦袍,面皮白净,高挽发簪,三缕须髯,目如点漆,飘然若仙,左手拿着姚雨晴的绣囊,右手背剑在后。他旁边立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身灰衣,面色黝黑,形容削瘦,正恶狠狠地盯着任江东。
白衣人把绣囊递给身边的一个黑衣汉子,命他打开查看。那汉子扯开绣囊,找到油布包裹,解开来,却是一卷画纸。
白衣人抢来展开,翻来覆去看了一遍,把画纸扔给黑衣汉子,冷冷问道,“卷轴已被拆开,里面的东西谁拿走了?”
姚雨晴道,“快把画像还我。”说着,右手长鞭倏得甩了出去,直卷向那黑衣汉子手中的画卷。
那黑衣汉子眼看躲闪不及,白衣人左手急伸,竟然抓住鞭梢,手腕一抖,叫道,“撒手。”
姚雨晴又是惊呼一声,却是人随鞭走,往白衣人身前撞去。与此同时,怒吼之声暴起,姜海萍冲过来,举铁杖泰山压顶向白衣人砸下去。
任江东见状也不怠慢,招呼周娄二人一声,挺剑而上。
姜海萍的拐杖尚未落下,便被旁边伸过来的长剑挑开。
白衣人见姚雨晴左手短剑前刺,借力飞速袭来,其身形忽转。姚雨晴只觉眼前一花,暗叫不好。
任江东长剑走空,白衣人已闪电般转到姚雨晴身后,左手一抖,长鞭竟将姚雨晴身子缠住。
姜海萍拐杖荡起,身前门户大开,萧坦剑光闪动,直取她咽喉。”当”地一声,萧坦长剑被徐铁山的钢刀劈开。
任、周、娄的三件兵器剑、玄铁牌、钢刀自三个方向齐往白衣人身上招呼下去。白衣人背后长剑翻出,寒气暴涨,一瞬间点出三剑。
姜海萍踉踉跄跄向后跌去,只觉胸口到两臂一片寒痹,拐杖几乎要拿握不住。
徐铁山全力施展大风刀法,似一片刀山向萧坦压下。
任、周、娄三件兵器不知如何,竟被对方长剑搅在一起,如被冻住,周围冷得似乎呼吸都要被凝住。
姚雨晴情急之下,左手短剑向肩后掷出,虽使不上全力,但距白衣人如此之近,却是防不胜防。
“嘡啷”一声,萧坦一剑破去徐铁山的攻势。
白衣人身子略一偏,短剑从头侧飞过。任江东手疾眼快,勉力用左手反抓住剑柄。
萧坦的剑如怪蛇步步进逼,徐铁山连连后退,将钢刀舞动如风,封得密不透风。
白衣人左臂一震,把姚雨晴甩卷出去。
任江东急提内力,左手反运短剑,上步扎向白衣人后背,同时右手长剑回收肋下。
萧坦长剑钻入徐铁山刀影中。徐铁山闷哼一声,向后急退。
姚雨晴被寒气袭体,再也握不住长鞭,眼看要摔到山石上,咬牙强拧身躯,趔趄着站住,连忙运功驱寒。
白衣人陀螺般飞转到一旁,躲过任江东短剑,长鞭又缠住周娄二人,右手长剑急挑任江东后背。
徐铁山胸口被对方剑尖点刺约有半寸深,寒气顺任脉周流全身,勉强后退,跌坐地上。
任江东家传有长短剑合用剑法,名曰凤首青龙剑,平时难得使用,今日遇见平生未曾见之强敌,适才得到姚雨晴的短剑,便尽力使了出来。他忽地矮身左转,右手长剑上挑白衣人。
萧坦嘿嘿怪笑,又一剑递向徐铁山胸口。徐铁山吃力地举起钢刀格挡。
任江东双剑左短右长,一反一正,全力施为。白衣人口中“啧啧”连声,左手扔了长鞭,人缓缓后退。
钢刀被长剑挑飞开去,徐铁山双眼一闭,只待等死。突然,身上一紧,被人压住,睁眼一看,见是姜海萍趴抱在自己身上,两人脸对着脸。徐铁山用力想把她推开,但是姜海萍两臂死死抓住他,不能推动分毫。
只听姜海萍声音嘶哑地道,“今日你我死在一处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