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声,赵天峰跌落在地,手中长剑仅剩剑柄,原来蟠刚剑已断为数段,碎片满地。
吴泽已将冷云剑反背身后,捻须大笑。
赵家兄妹跑过去搀扶赵天峰。赵明仪两手刚触到赵天峰的身体,便觉一阵寒气,如针扎般刺入手中,不觉惊叫一声。再看赵天峰,满头已结上严霜,嘴唇青紫,目光呆滞;往身上一摸,冰冷刺骨,腿脚僵硬,唯有一丝热气在胸口,肚腹仍缓缓起伏。
任江东赶上前去,探掌贴住赵天峰后背,一缕真气透寒气而入,护住他的心脉。
赵天峰缓缓睁开双眼,看了看任江东,目露惊讶之色。他沉声对赵家兄妹道,“先把我扶起来。”
吴泽望着赵天峰被儿女扶着坐起,样子狼狈不堪,不禁狂笑。
“赵天峰啊赵天峰,你也有今天。”
他用手点指赵天峰,转头望向方梅真那边。
“师妹,若是当初你选择了我,也不会有今日之事,你该后悔了吧?”
方梅真仍是面无表情,冷冷地道,“我若选择了你,你岂能练成如此剑法,此时恐怕会被别人打得一败涂地。”
吴泽闻言点了点头。
“你说的有些道理,不过以我的悟性,定会将天行剑法练至最高一层,岂是赵天峰这个庸才可比?”
赵天峰刚才调运内功,此时脸上稍稍有了点血色,闻言猛地睁开双目。
“吴师弟,你为何不直接杀了我?”
“让你活着难受,岂不比死了更好?”
吴泽说罢,又哈哈大笑起来。他三十年的怨恨一朝发泄出来,心里有说不出的畅快。
戚无忌走上前来,目光如利剑。
“吴前辈,你高兴得早了点吧,我们还有一场没有较量呢。”
吴泽止住大笑,轻蔑地瞥了他一眼。
“好吧,吴某就再陪你们玩儿一会儿,以助余兴。”
任江东大踏步走过来,面容似笑非笑。
“就让任某再领教吴前辈的高超剑法吧。”
吴泽正眼也没看他。
“今日找死的人真不少啊。”
一旁传来萧坦的声音,“你是我师父的手下败将,不如就由我来收拾你吧。”
萧坦手持长剑,飞纵到任江东面前。
吴泽微微一笑,说了声“不可再大意了”,就退到后面。
戚无忌走近,与任江东四目相视一下,拍了拍任江东的肩膀,也退出战圈。
萧坦长剑指向任江东,一股寒气自剑尖透出。他自觉凝血神剑已有小成,上次一招输给任江东仅是轻敌所致,况且上次任江东已受内伤,即使过了这一天多时间有所恢复,但被吴泽的凝血神剑所伤,也不可能复原如初。他不禁嘴角漾出一丝笑意,准备大显身手。
任江东抽出紫韶剑,亮了个任家逍遥剑法的蓄剑式,收剑胸前,左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萧坦见他竟想后发制人,再也按捺不住,冷哼一声,挺剑直入,挑向任江东小腹。剑锋未到,寒气已入钢针般袭至。
任江东此时已不惧凝血神剑的阴寒之气,见他剑势已老,便暴喝一声。
紫韶剑光芒乍现,如一道雪亮的闪电般直冲入萧坦怀中。
萧坦的护体真气立时被击破,紫韶剑刺中他肩膀后随即撤回,但剑锋上发出的真气却透体而入。
萧坦惨叫一声,长剑撒手,身子摔跌出去。这一剑将他右侧锁骨刺穿,对方真气延手太阴经下行,整个臂膀霎时如残废一般。这还是任江东手下留情,没有刺穿他的咽喉。
在场众人没想到两人未交一合,便分出胜负,很多人一时惊得合不拢嘴。
赵天峰一阵惊喜,竟然站了起来。
“这是天行剑法,这是‘万法归一’啊!”
吴泽因大出意料,不禁一怔,过去查看一下徒弟伤势,命人赶快治疗。
赵明仪喊道,“我们三场已赢了两场,天元帮须践诺而行。”
方才吴泽与赵天峰交手时,何空海已经醒了过来,此时正坐在一边休息,闻听赵明仪喊话,便慢慢站起来,走到前面。
“老夫说话算数,这次就算我们栽了。”
他此时面容显得甚是苍老,声音颤抖,豪气全无。
吴泽跟在他身后,悄声道,“帮主不可如此,我们虽输了比武,但仍稳操胜券,帮主因何要退?”
何空海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刚才我像是做了一场梦,我之前所作所为历历在目,老夫深感后悔。我看你既胜了赵天峰,也算遂了心愿,不如就此罢了吧。”
吴泽双目寒光一闪,凑近何空海,右掌扶住他的背心,似在低声耳语。
何空海身子微微一震,盯了吴泽一眼,缓缓倒了下去。
吴泽抱住何空海,叫道,“帮主伤势发作,快扶下去疗伤。”
有帮中弟子跑上来,把何空海扶了下去。只有近处的几个天元帮弟子看清了刚刚发生的事,虽有怀疑,但不敢声张,远处踏雪山庄的众人更是不明所以,还以为何空海真的伤势发作。
只听方梅真喝道,“吴泽,你对何空海做了什么手脚?他都已说要话符前言了,你还待怎样?”
吴泽并不理她,朗声对天元帮众道,“我帮弟子听好,刚才帮主吩咐,命我暂行帮主之令,违我令者,严惩不贷。”
天元帮众乍听之下,面面相觑,一时无人回应。
吴泽厉声道,“大家听清了没有?”
司越上前,躬身施礼。
“天威堂唯总护法之命是从。”
他这一带头,其余帮众也相继喊道,“我等愿尊总护法号令。”
吴泽拈髯微笑,命众弟子依然严阵以待,然后来到踏雪山庄众人之前,重新打量了任江东一番。
“没想到你竟然会使天行剑法,是赵天峰传于你的吗?”
任江东含笑摇头。
“非也,任某的剑法另有高人传授,前辈就不必过问了。”
“那好,刚才的三场比试等会儿再作分较,你敢不敢再与老夫较量?”
戚无忌来到任江东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