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老兄武功这么高，我就不出手了。”
“帮人帮到底，你为何不拦住那个人？”
“我若拦住他，他也就没命了，他又不是要杀我，老子还是少造杀孽为妙。”
“哦，这么说，你还是心怀慈悲的人了？不如出来，我好当面感谢。”
“我不出来，说不定你想把我杀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岂是滥杀无辜之人？何况老兄你有恩于我？是男子汉就不须啰嗦，现身一见吧。”
林中传出嘎嘎地怪笑声，一个人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这人穿一件破烂的灰布袍子，头发蓬乱，络腮胡子，脸上油腻腻的，背后背着一柄长剑。
黑衣人打量了他一番，峻削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你是贯无殃。”
贯无殃眼睛睁得鸡蛋般大。
“你怎么知道老子的姓名？”
“你是延安府的大盗，官府的海捕公文已经四处张贴，悬赏捉拿你，你怎还不知？”
贯无殃苦笑一声。
“没想到老子跑出这么远，还是有人认得老子。你想怎样？拿住老子去领赏钱？”
黑衣人缓缓将长剑插入背后剑鞘。
“我知道你不是一般的江湖巨盗，你做的一些事情就是那些自称侠义道的人也自愧不如，因此我不想拿住你去领赏，只想同你交个朋友。”
贯无殃哈哈大笑。
“不错，今日老子碰上了个英雄好汉。敢问尊姓大名？”
“在下戚无忌。”
贯无殃挠了挠那一头乱发。
“戚无忌？论你的武功，不可能在江湖中寂寂无名，老子怎没听说过？不会是假名字吧？”
“我看你是条汉子，才以真名相告。至于我为何寂寂无名，以后你就知道了。”
贯无殃一拍大腿，大叫一声。
“好，我老贯今日就交了你这个朋友。”
两人坐到一棵树下交谈。
贯无殃嘿嘿一笑，“戚老弟，你我名字之中都有一个无字，可见缘分不浅啊。”
“我觉得也是。不知贯兄要到哪里去？”
“我要到西河湾走一趟，我有个妹子失散了，听说在那里。老弟你要去哪里？”
“我要到黄沙镇办点事情。”
“那我们可以一路走到葫芦口，再各自分开。”
戚无忌自怀中取出一个锦袋，递给贯无殃。
“贯兄的模样太招人眼，我这里有一张特制的人皮面具，贯兄戴上，可少了许多麻烦。”
贯无殃从锦袋中拿出人皮面具，触手柔软润泽，薄而透气，立即贴到脸上，两手不住抚按，霎时间便成了一个黄脸汉子。
“这玩意儿，我原先有一件，是从陕南的采花大盗冯白脸那里得的，后来让老子给戴破了。”
“这一件是早年间川西红衣阁制作的，流落到江湖上仅有三张。因为制作工艺特殊，可使用几十年不坏。”
贯无殃摸着脸上的面具，啧啧称赞。
“确实不错，比我原先那件好多了。初次见面，你就送我如此贵重的东西，我实在……”
“我们已是朋友了。”
“好吧，老弟你也是个爽快之人。待我找到妹子后，就去黄沙镇找你。”
“好，我在那里等你，到时你我一醉方休如何？”
“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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