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正午,艳阳高照。四人一路疾奔,沿着山中道路蜿蜒东行,体力消耗甚多,若不及时休息,下面的路难以为继。
唐芸道,“咱们现在已进入万州地界,我想敌人不会追来了,先休息吧。”
四人两两靠着,坐到一棵大树下歇息。他们的衣服都已干了,额角却都已汗湿,唐芸和林婉儿体力稍差,面红气喘,坐下后半晌无语。
日头懒洋洋地晒下来,四周群山悄无声迹,催人欲睡。
唐芸指着不远处的山峰。“那山后边就是唐家堡,很快就到了。”
司空逸问道,“萧冷月会就此罢手?”
唐芸笑道,“能打的就剩下他一人,他还能怎样?”
司空逸默默点头。这次无影会折了许多好手,日后难免会对唐家下手,好在唐家也不是好惹的,也不知会引出多少争斗。
林婉儿忽然冷哼一声。“唐芸,你好无耻。”
唐芸甚是诧异,欠身瞧着林婉儿。
“婉儿何出此言?”
林婉儿瞥了她一眼,面如冰霜。
“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知道,不要明知故问。”
唐芸笑道,“这倒奇了,我究竟是做了什么?还请婉儿明示。”
岳庭筠道,“婉儿,你怎得忽然发作,是何道理?”
司空逸道,“婉儿是否又记起了迷魂谷中的事?还是先不要计较了。”
林婉儿自顾看着前面,沉声道,“那我就挑明了,唐芸,我身上的那块玉符哪里去了?”
她所说的那块玉符,便是郤春月临终前交付给她,用来开启存放秘录的铁匣的钥匙,她一直贴身存放着。
唐芸俏脸变色,急问道,“你是说,那玉符不见了?”
林婉儿点头,仍注目前方。
司空逸道,“婉儿是什么时候发觉的?”
林婉儿道,“是在竹排上与那些坏人说话的时候,我解着包袱,随手去摸玉符,就发现它已不见了。”
唐芸皱眉道,“婉儿仔细想想,是不是失落在什么地方了?”
林婉儿道,“我都想过了,昨晚上那个秋万生的船时,玉符还在,一定是在我们被药酒迷倒的时候被人偷走了。”
唐芸喃喃道,“难道是秋万生……”
林婉儿截断她道,“若是秋万生,早把我这匣子也取了,他应该根本不知这玉符的事。”
司空逸道,“那会是谁?”
林婉儿冷笑道,“会是谁?司空大哥是太喜欢她了吧?”
司空逸道,“你是说,是,是芸妹?”他连连摇头。“这不可能。”
林婉儿道,“怎么不可能,咱们四人中,只有她服了那药酒的解药,在我们都醉倒的时候,她有的是机会从我怀里取走玉符,是也不是?”
唐芸腾地站起来,已是面红耳赤。“婉儿休要诬陷好人,我绝没有做这事。”
林婉儿嘴角微微抽搐,显是内心也极为激动。“好,你否认?刚才司空大哥说起迷魂谷内的事,邓钰和吴诚之死,那时我就认定是你杀的,你就是再辩白也没有用。”
唐芸被她这么一说,泪水在眼眶内打转,跺着脚道,“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林婉儿忽然发出清脆的长笑,随着也站起身来,瞧着唐芸。
“我说过了,这匣子里的东西是你们唐家的,我只是遵师命送达而已,既然大小姐迫不及待要到手,婉儿现在就给你。”
她说着,迅速解下身后的包袱,扔给了唐芸。
唐芸接过包袱,满脸诧异,一时无语。
岳庭筠跳起,厉声道,“婉儿绝不可如此。”便要伸手去夺那包袱。
林婉儿上前挡住他,柔声道,“岳大哥不要急,让她去吧。”
岳庭筠面色阴沉。“婉儿不要拦我,你心太善了,那东西不能给她。”
林婉儿冲着唐芸怒道,“你还不快走。。”
唐芸脸色恢复了平静,却不走,将手中的包袱交给司空逸,点了点头。
“婉儿,多谢你的好意,现在我绝不能离开。”
岳庭筠摹地探出左手,抽出林婉儿的一柄莹螭短剑,伸臂搭在她的脖颈上,剑锋指着她的喉咙。
“司空兄,快把包袱扔给我,否则我就把她杀了。”
司空逸被这变故惊得目瞪口呆,口中只道,“你,你……”
唐芸身子不禁一震,怒道,“你快放手。”
林婉儿脸上两行清泪滑落,滴在短剑上,晶莹透亮。
岳庭筠不由怔了一怔,随即恶狠狠道,“我说的你们没听见吗?”
司空逸刚想将包袱扔过去,林婉儿叫道,“不行,若扔过来我立即就死。”
司空逸只得定住。
林婉儿哽咽道,“岳大哥,原来你不是真心喜欢我。”
岳庭筠喘着气道,“你,你这个丫头,懂得什么?”
唐芸道,“婉儿,你是何时发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