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样啊,那就好。你们诸位入府也有段时间了,在王府住得可还习惯?”
“承蒙福晋关爱,妾身等一切安好。”
众人一致起身,朝福晋行礼致谢,一向温厚沉静的福晋却突然像是不耐烦这些繁琐礼仪一般,匆匆挥手让众人起身。
“余妹妹,我听说你是南方人,来这里天气有所不同,真是难为你了,家里可有来信报平安?”
“多谢福晋关心,有您的悉心照料妹妹在这里都好。家中也时常来信,以解相思之苦。”
余慧识自从如王府之后毫不起眼,与众人也是鲜少往来,今日福晋竟单独问起她的状况来,这不禁让她十分受宠若惊,连讲话的声音都因激动有些发抖了。
“那就好,可要经常和家人联系,否则家中若是出了什么事都不知道,也不能为家人出出主意,分分担了。”
“是,多谢福晋教导。”福晋那些话虽是对余慧识说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底下的赵初夏看。
赵初夏只觉心里一声“疙瘩”响,心立马就沉了下去,她同余惠识一样都是南方人,福晋这是借由她家人在威胁她呢!
之后福晋又一一问了林礼娘、宫雪清等人的情况,到赵初夏的时候,她只说自己一切安好,在王府吃穿用度都十分不错,她甚至微微有些发胖。
这不,前两日还樱儿将几件变小穿不下的衣裳拿出去送人了呢。
福晋听了赵初夏的话之后但笑不语,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看得赵初夏心里微微有些发毛,但她还是不得不假装镇定。
过了片刻,福晋终于吩咐众人退下,赵初夏出了门之后擦了一把汗,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总算是暂时过去了。
“夏儿,你可还好?昨日那会儿你被人冤枉我压根儿插不上嘴,之后你又被禁足,赵管家吩咐不许我们去探望你……”
“姐姐你别担心,我一切安好。这不福晋也说我并未杀人,所谓祸福相依,许是我命中该有一劫,度过了就好,等我哪天解了禁足还去找你玩。”
“恩,说得倒也是,只是那赵管家的姨娘为何会平白无故要这样污蔑于你呢?”
于是赵初夏便将那一日与贾姨娘起冲突之事细细告诉沈青梅,后者听了之后显然气得不轻。
“哼,素日里我以为赵管家只是有些贪财和势利罢了,倒不曾想到他竟是如此是非不分,心肠歹毒之人!”
“姐姐小声点,若是让人听见传了出去,不知又要生出多少事端来了。”
“唉,我虽是替你打抱不平,无奈也是拿那些小人没有办法。看来王府也并不是什么安宁之地,这里的人都不是什么善与之辈!”
赵初夏还待和沈青梅聊上几句,却已有两位侍卫前来,美其名曰护送她回去,其实是派来监视她的,沈青梅和赵初夏两人这才依依不舍地分了手。
第二日赵初夏就对外抱病,没有再出过潇竹居,福晋派太医来看过,见赵初夏发的是高热,只是开了几贴退烧药,嘱咐樱儿熬了伺候赵初夏喝下。
赵初夏倒也不是装病,只是她知道自己的高热不是平常的偶感风寒引起的,因此樱儿虽煎好了退烧药端过来,她却也是不喝的。
赵初夏病得两眼冒花,却还是不得不挣扎着,拉住樱儿的手。
“樱儿,你听我说,你替我去办件事情。你到府里的郎中那里,朝他要一些金创药,要悄悄地拿,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到了那里,不管郎中问没问你拿金创药干什么,你都要假装让他知道你是因前几日被刀割了手,这会子有些发炎,才需要这些金创药的,明白吗?”
“哦哦,我明白,小姐你没事吧?”
樱儿见赵初夏讲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脸色惨白不说,额上还潺潺往外冒着冷汗,心里急得不行,可是又无计可施。
“我没事,你快去!”
赵初夏说着一把将樱儿往外推去,樱儿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心里虽是担心极了赵初夏,可也不得不依她的话出去了。
赵初夏见樱儿出去总算松了一口气,身子一软就倒在了床上,她实在是觉得自己虚弱至极,连一丝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是稍稍喘了几口粗气之后,赵初夏将两手撑在背后,还是挣扎着起了身,在背上垫了个枕头小心地靠着。
之后缓缓伸手撩开自己的贴身浣裤,裤子上有些已经干掉的血渍和黄水,赵初夏一拉显然是扯到了伤口,疼得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待到赵初夏将裤子往上卷起,露出她的小腿来。只见她的腿已经有些微肿,伤口处微微有些发黑,还在朝外流着脓水。
这便是赵初夏要樱儿帮她去要金创药的缘由,这是那晚被铁树所伤的地方,天气本就十分炎热,加上赵初夏这几日劳心劳力,心力交瘁,自然就内火淤积,导致高热和伤口发炎了。
赵初夏在房内等了好一会儿还未见樱儿回来,她只觉得眼皮愈发沉重,终是渐渐地滑倒在床,睡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