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记住了,我会恨你一辈子。”
赵初夏将恨龙则清一辈子这样的话说得如此轻描淡写,龙则清魁梧挺拔的雄背却是一下子僵住,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情绪涌上心头。
过了良久,他头也不回地说了句,“随你便!”,然后便用力一掀帐篷,阔步走了开去。
赵初夏安静地盯着随风而动的帘子,不知自己为何会对龙则清说出那样的话来。
或许这次行动失败,有太多的委屈和怨恨埋在她的心里,她太需要一个宣泄口来释放这些情绪。
所以即便她明知此时得罪龙则清是十分不理智的,却依然忍不住出恶言中伤他,赵初夏将背靠在床头,安静地没有一丝声音。
“清风,快再给我拿点酒进来!快点!”
“四爷,你醉了,不能再喝了!”
清风是龙则清的贴身侍卫,外出的时候为了不引起他人注意,他都叫龙则清四爷。
清风听到龙则清的唤叫,连忙匆匆进帐篷,满地的酒瓶罐子滚得到处都是。他将残菜、碎瓶稍稍收拾了一下,并未再去拿酒。
“我没有醉,我还要喝,快去给我拿,不然我要重重地罚你!”
“四爷,咱们如今身处军营之中,凡事还是收敛些好,要是让三爷知道了,指不定要怎么教训你了。”
“三爷?三爷是谁?哦,你说三哥啊,他整天忙着图军国要事,哪有空管我啊!你快去给我拿酒,迟一步看我怎么收拾你。”
清风见劝不动龙则清,无奈之下刚想外出为其再添些酒,快到门口时被唬了一大跳,门外立着一人,样貌与龙则清有些相似,面无表情十分威严,可不正是龙则天嘛。
清风在心里捏了一把冷汗,当真是背后不能说人,可不正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嘛,一面庆幸方才没讲什么不当之言,一面便要行礼。
龙则天挥了挥手,意思让他不必行礼,忙自己的事去。
清风松了一口气,虽然心中有些为龙则清担忧,奈何他们兄弟同处一室,他实在是不便留下,因此唯唯诺诺退了出去。
龙则天面无表情地看着满地的杯盘狼藉,悄然坐到龙则清对面,龙则清显然醉得不清,连他素日十分害怕的三哥坐在眼前都视若无睹,嘴里只是嚷嚷着要喝酒。
龙则天先为将龙则清的杯子满上,接着又为自己倒了杯酒。
与龙则清的猛喝海灌不同,他拿起酒杯轻轻细酌,仿佛手中的是仙水玉桨,又似乎是满腔的心事要借由这酒水倾泻而出。
“来,干!妈的,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就该活个痛快,喝个痛快,哈哈!”
龙则清虽说是要与龙则天碰杯,却总是不等来人反应过来就将酒水仰头喝下,嘴角渗出的酒水也懒得擦,自顾自又将酒杯满上。
于是兄弟两人,一个豪迈,一个细腻,各有各的喝法,各想各的心事,不知不觉中既已至天明,终是龙则清先支撑不住,一头趴在案上,神智不清说起了胡话。
“你又何须恨我,我们本就陌路人,也不是我……嗝……也不是我乐意……嗝……把你带回来,嗝……”
龙则清一连打了好几个嗝,终是再也受不了,酒劲涌上脑袋,昏昏睡死了过去。
龙则天端着酒杯来至帐篷外头,时不时喝上一小口,今夜实是月明星稀,远方的树影在月光下那般斑驳,衬得他的脸更加阴晴不定。
他转头环顾四周,眼光在扫过某一处的时候猛地变得凌厉,瞳孔收缩之下嘴角溢出一丝冷笑,敢勾引四弟,当真是自不量力!
他会叫她知道后悔两字是怎么写的!
赵初夏猛地从梦中惊醒,方才似乎有谁如同看猎物一般瞪着她。
她轻轻扶了扶胸口,吃力地下床喝了口水,外头龙则清派来照顾她的丫鬟叫土桃,已经睡得十分沉了。
土桃是个很不错的姑娘,照顾赵初夏十分用心,话不多,赵初夏现在所知的一些关于流火国的消息都是从她嘴中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