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会写些信回家,家人大都关心在王府中过得还习惯否,还有王爷待妾身如何……”
说到这里,沈青梅似是想到什么伤心之事一般,眼眶微微有些发红,声音都哽咽了。
千落福晋何尝不知道她们这些人心里的苦,她们来王府已近一年,不说连董千瑾的面都没瞧见,现今董千瑾命悬一线,一个不小心她们都只怕要守寡了。
“王爷吉人只有天相,我们不必为他过于担心。何况担心又有何用,我们一介女流之辈,又帮不上王爷什么忙。”
“福晋说得是,只是妾身每每思及在王府中已近一年,却连王爷的面都没能瞧上,当真是觉得自己好生没用。”
“我们王爷就是如此,常年不在王府之中,错又不在你,你何须这样想呢。”
“多谢福晋开导,只是妾身时常听外头传闻,说是王爷已经……妾身听后就忍不住一阵害怕,要是王爷有个三长两短,那妾身也不想活了……”
“胡说!外头人的闲言闲语哪里就能听得了!王爷那般英勇,自是能逢凶化吉的。再说了……”
千落福晋说到这里,话头一顿,沈青梅觉得她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似的,连忙抬头望着福晋,竟连擦拭眼泪都忘了。
千落福晋朝福絮使了个眼色,福絮领会她的意思,走到房门外将外头的守卫遣走,然后将门和窗户都关上。
沈青梅微微有些紧张,觉得好像要知道什么秘密似的,果然,只见千落福晋朝她招了招手,要她走到自己身边。
“我们的王爷没有死!”
“当真?”
即便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在听了福晋这句话之后,沈青梅仍然忍不住惊呼出声。
千落福晋微微蹙眉,似乎不高兴沈青梅这样大惊小怪,沈青梅赶紧伸手将嘴巴捂住,呆呆地望着千落福晋。
而千落福晋在说话的同时也在偷偷地观察沈青梅,自从王爷昨夜告诉她王府有内贼之后,她经过细细思量,王府中最有心机之人,非沈青梅莫属,因此她连夜想了个计谋来试探她。
果然,在她说王爷没死那句话之后,只见沈青梅眼中先是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之后又流落出一股喜悦,然后便隐隐有些发狠的感觉。
千落福晋知道,沈青梅八成是希望王爷已经一命呜呼,这才会露出失望的神色。
而得知王爷没有死,这样的消息对她来说是极有价值的,若是她能将消息传出去,董千瑾就势必会身处危险之中。
“当然是真的了,我昨夜梦到王爷托梦给我,说他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哦,这样啊,那就好,那就好。”
沈青梅见状拍了拍胸脯,装出一副好像终于放心了的样子,为刚才自己的一惊一乍捏了一把汗。
看来这个福晋也绝非善于之辈,竟然说这样的话来试探自己,沈青梅眼中不禁露出一丝狠色,敢这样来耍她,待到她流火国大军扫平这里之后,她必定要叫千落这个女人不得善终。
就这样沈青梅又同千落福晋虚与蛇委了一番,借口称要为福晋熬药之后便起身告辞。
千落在沈青梅走后,若有所思地望着她的背影一会儿,叫来福絮在她耳边小声嘱咐了几句。
福絮领命出去,她闭上眼睛养神了起来,连日来的心力交瘁已经叫她有些吃不消了。
当夜,王府已经处于一片寂静之中,沈青梅将屋里的丫鬟遣走,在灯光下小心地将一团纸条塞在信鸽脚上,然后趁着夜里无人,小心地将信鸽放飞。
回到屋里之后,沈青梅一边对镜梳妆一边露出一丝笑容。
若是董千瑾当真没死,那他必定刚刚回过王府,她发信通知守在王府附近的死士,叫他们连夜追捕,必定能将董千瑾抓获,到时他便难逃一死。
只要完成了此次任务,她就能成为流火国人人敬畏的圣女,到时她便有了能匹配四皇子的身份和实力,相信四皇子也会对她另眼相看的。
但是沈青梅不知道的是,王府四周围墙上早已经布满了弓箭手,那只信鸽还没能飞出王府,便已经被“啜”地数声,被射成了马蜂窝。
而那封能够帮助她成为流火国圣女的信件,也落到了千落福晋的手里,千落福晋望着桌子上满身带血的信鸽,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沈青梅是流火国奸细。
当初她让赵初夏在望月阁上出丑之时,她就已经知道沈青梅并非心思单纯之人,此人工于心计,绝非善于之辈。
当时千落福晋以为沈青梅不过是出于嫉妒那如此那般对待赵初夏,却不曾想到她是流火国奸细。
如今真相已经大白,她且按照董千瑾吩咐地那般按兵不动,叫沈青梅以为她的飞鸽传书已经送了出去,然后派人暗中小心盯着她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