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樱儿,别哭了啊。”赵初夏走过去,将樱儿的头抬起来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小声安慰着她。
樱儿之所以会如此是有原因的,原来昨日她们在回住处的路上,偶然听到豆腐家庄夫人正在向巷子里另外一个媒婆打听有没有好的姑娘,说是要介绍给自己的儿子。
今日,原本一直盯着樱儿不放的李婶竟说庄家公子已经说好了媳妇,这不明摆着就是嫌弃樱儿的缘故,而她们之所以前后变化那么大,除了李元宵之事外必定没有其他的原因。
“呜呜,小姐,明明是那个李元宵不讲道理,事情又不关我们的事,她们凭什么这么对我们呀!”樱儿趴在赵初夏的肩膀上抽泣个不停。
赵初夏心里心疼极了,她何尝不生气呢,而且她知道樱儿对庄家公子其实是一点意思都没有的,她之所以会如此伤心,不过是觉得没得到足够的尊重。
乡村农里的百姓不是一向如此吗,即便现在李元宵的事情还没有定论,这些人也喜欢在背后话人长短,一副人云亦云的样子。
如今这事刚闹出来,豆腐庄家的一杠将人打死,一副认定樱儿同赵初夏就是抄袭者的模样。
“哎,我们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何必跟这些人一般见识呢。若是为他们生气,那也太不值得了。”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我心里好难受啊。想我们来到江夏镇之后,又没得罪人,待人也友善,为什么出了这么一点事他们就这般践踏我们,难道就因为我们是外地人,而且是弱女子吗?”
“哎,女子势弱,这是不争的事实,我们即便是心有不甘,那也无可奈何啊。”
赵初夏心中何尝不是有同感,可是这个世道就是如此,即便是有权有势的官宦女子也无法改变,更不用说她们两个弱小女子了。
而她每每思及此,能用来安慰自己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做人无愧于天地,无愧于自己,能明明白白在这世间走一遭就行了。
“小姐,要不我们离开这里吧,我们回南国去好不好?”樱儿瞪着一双红肿的眼睛瞧着赵初夏,眼中满是期盼的神色。
“这……”
赵初夏心中是有所犹豫的,南国那里有太多回忆,是她一直不愿意也无法面对的,而且银夏阁是她们这三年来的心血,说放就放,又岂是那么容易的?
“樱儿,那我们先把眼前的难关解决了再说好吗?到时我会和你仔细商量下我们以后该在哪里,该怎么做好不好?”
赵初夏这话绝对不是安慰樱儿,即便江夏镇这里再好毕竟也不是两人的故乡,是人都会有思乡情结,这几年来赵初夏何尝不思念远在他乡的双亲?
而且赵初夏已经不再是三年的她了,不再是遇事只敢逃避的她了。
现在她已经懂得了该如何去面对,面对自己的内心,还有面对那些她害怕的不可预知的未来与可能,和那些令她觉得不堪回首的过往。
“嗯。”
经过这么一闹腾,樱儿心里的悲愤、委屈情绪有所宣泄,她的心情显然好上许多,对着赵初夏乖巧地点了点头,赵初夏一看天色,只怕是有一场大风雪要来临,拉着樱儿接着寻福叔去了。
话说李元宵方从衙门出来,假装走了一圈就又兜了回去,刘力青显然早料到他会回来找自己,早就坐在会客厅内等着他了。
“姨夫啊,这个今日怎么不直接给赵初夏判个罪,让她赔侄儿钱了事,干嘛还搞什么查账啊之类的,实在是浪费时间呐。”
“侄儿啊,成大事者要有一些耐心。我虽然有心偏袒你,但是表面功夫也得做做。反正这赵初夏迟早都得赔你损失,早一天迟一天又有什么区别呢。”
“额,话是这么说,可是侄儿不是怕叨唠到姨夫你嘛。”李元宵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是在想着要是事情早些时候办完,他就不用整天在刘力青面前晃荡,这一晃荡回去他就要抱着自个儿家账本心疼上好几天!
“呵呵,自家人不必客气。对了,我听说春花楼来了几个新姑娘不错,晚上我们一同去喝喝酒如何?”
“当然好,当然好,能和姨夫一同去喝酒是侄儿的荣幸。”这个刘力青还当真是贪得无厌,估计是想着好不容易抓住李元宵这个冤大头,能宰他多少就算多少吧。
赵初夏与樱儿并未在李书家找到福叔,甚至连李书和他家人都不知去向,只见着门口一把大锁锁着,里头半点声响都没有。
赵初夏心中微微有些不好的预感,樱儿更是大嘴巴,心里想啥就说啥,嘴上马上嚷嚷着,“妈呀,这李书该不会是携带家人逃走了吧!这个没心肝挨千刀的,亏我们往日对他那么好!”
赵初夏可没心思听樱儿在那里骂骂咧咧,她想既然福叔不在这里,那只有可能是回了银夏阁,她们且先回去看看情况再说,如今在这里自己吓自己也是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