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侧妃自然不会善罢甘休的,她等了两日见赵初夏一点动静都没有,终究还是忍不住找上门来。
“进来吧。”赵初夏早料到玉侧妃会来,只是没想到她来得这样快,脸色淡淡地将她迎进屋里面。
“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玉侧妃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明来意,此刻见赵初夏挺着的大肚子,怎么看怎么觉得碍眼。
“我怀的是王爷的孩子,玉侧妃也算是他半个娘,你又何必这样苦苦相逼?”赵初夏并不打算把关系弄僵。
玉侧妃脸色难看至极,她恨不得将赵初夏和她腹中的胎儿千刀万剐,哪儿听得进她的劝告,不由一冽,“这么说你是不同意咯?”
“姐姐,你我同是王爷的妃子,你这么苦苦相逼又是何必?”
赵初夏倒不是故意在玉侧妃面前服软,而是真的觉得不想和玉侧妃斗,一方面玉侧妃确实掌握着她的软肋,另一方面她怕董千瑾被逼急了真做出什么事来。
“哐当!”
玉侧妃根本就不听赵初夏的话,将桌面上的茶碗扫落在地,她原本料定赵初夏为了守住秘密必定会答应她的要求的,可是事实跟她预想的不一样,这让她瞬间被怒火包围。
“我告诉你,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没把握住,既然如此,你且给我等着!”
玉侧妃说完气呼呼地从赵初夏房内离开,赵初夏幽幽叹了口气,到底还有放不下担忧。
这段时日赵初夏的日子并不好过,虽然董千瑾称他已经派人暗地里监视玉侧妃了,但赵初夏总是免不了要感到不安。
眼看着赵初夏的册封礼就要到了,府里众人也忙地一团糟,樱儿更是时常不见人影,赵家那边人说赵初夏临盆在即,还是等她诞下麟儿了再来。
“小姐,你真是美啊。”樱儿围着赵初夏转了一圈,大声感慨道。
只见赵初夏穿着一套大红色长裙,上面用金缕线绣着龙凤戏水的图案,脚上着一双翠玉鞋子,由于有着身孕化的妆并不浓,只是蜻蜓点水地在唇上抹了些红色。
这样的赵初夏别有一番清水出芙蓉的美丽,由于她肚子已经非常明显,那裙子是特意定制的,虽然身材走样,但脸上母性的光辉却给她平添了些靓丽。
“真的吗?”
赵初夏在镜子前看自己娇羞的摸样,要说不高兴是假的,很快她就要成为董千瑾除千落福晋以外位分最高的妾室了。
赵初夏是知道千落福晋身份的,所以,其实她已经算是府中位分最高的,董千瑾名副其实的妻子了。
董千瑾给她赐字“夏”,往后她就是府里的夏侧妃了,和玉侧妃位分相同,但一旦赵初夏生下孩子,自然就会压过玉侧妃一个头。
“当然是真的啦。”樱儿又盯了赵初夏好一会儿,这才一惊一乍道,“哎呀呀,我们快点去大厅吧,客人应该都到了,可不能耽搁了吉时。”
轿撵已经候在外头,下人搬过凳子,樱儿扶着赵初夏踩着凳子爬上轿撵,轿子缓慢地朝着大厅的方向移动过去。
赵初夏在高处,两边青翠的绿草和花朵在眼眸间后退,她头上的翠凤压得她头重脚轻,可此刻她并不觉得辛苦。
太阳火辣辣地挂在半空中,像赵初夏此刻的心一样暖暖的,甚至是火热的,她即将得到的名位不仅是为自己,更是为腹中的孩子,古来母凭子贵,子又何尝不是凭母贵?
远远地看到董千瑾立在厅外,他广袖罗袍,一袭大红衣服将他肤色衬得更加白皙,只是撩起的袖子下露出截精壮的胳膊,让他整个看起来非但不羸弱,反而显得干练。
赵初夏眼中只看得到董千瑾,仿佛他周身景物全都是陪衬,她突然想起几年前嫁给董千瑾的时候,她娇羞忐忑地躲在后盖头后面。
夜里,红烛在房内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赵初夏满心满意全是对陈西朗的挂念,在听樱儿说董千瑾不会过来与她同房时,非但不觉得失落,反而隐隐松了口气。
那时候,她只觉得绝望,仿佛人生刚要开始就被设定了方向,还是种她并不喜欢的方向,那种无力感让她整夜整夜地失眠,精力憔悴。
而如今,多年过去,她从来没想到,自己竟可以对除陈西朗以外的男子露出这种巧笑的容颜。
赵初夏抬头,望了眼天空中明晃晃的阳光,她似乎还能看到陈西朗在阳光后跟她招手,那是道别的意思。
赵初夏露出抹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笑意,自此,她终于可以放下跟陈西朗过往的一切,包括那些爱的、恨的、愧疚的、悔恨的,甚至是欢愉的。
轿撵离大厅越来越近,董千瑾双手放在身侧,满脸是笑地看着轿子上的赵初夏,眼底有宠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