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微凉的茶水,慢慢的饮入口中,视线却是看着窗外街上的行人,瞩目间刚好看到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了对面的成衣铺,从里面钻出来一个十五六的少女,等看清是谁后,半敛神色,眼眸里的幽光微闪。
危险的眯了眯那双幽暗的眸子,起身回了书院,他暂时还是等先问过了六妹妹再说。
镇上府衙的后院,一个脸色有些苍白的少妇,正对着丫鬟捧着的口盂,吐的稀里哗啦的。
好不容易等少妇完事了,人也一副虚脱的靠在软榻上。
“夫人,要不还是请六小姐再来府里住一段时间吧!您这样好不容易吃进一点东西,马上又吐了出来,肚子里的小主子真是一点营养也吸收不到了,您自己也难受的很!”贴身丫鬟看见主子这样辛苦,内心是万分的担心。
躺在榻上的少妇,微微扯着嘴角,苦涩的道:“夫君是不会同意的,当初请那丫头来照顾我,就是我提出来的,人来了,也尽心的照顾着我跟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发生了那样的事,只怕以后处理不好,可能都会影响到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现在是无法再开那个口了!”
“夫人,您怎么能这样想呢!现在是您肚子里的孩子最大,六小姐也就只是受了一点委屈,也没有吃什么亏,您这还是怀着她亲四叔的骨肉呢!她就不能忍忍嘛!村里的人不是都夸她人美心善嘛!”贴身丫鬟有些抱怨的说道。
少妇撇了一眼发牢骚的丫鬟,心里叹气,她是自己的人,肯定是向着她这个主子的,也不能怪贴身丫鬟为她抱不平了。
而她也没有想到七妹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现在夫君还能容忍伊人住在府里,只怕也是怕她再动了胎气吧!
伸手附在小腹上,一双美目里夹杂着苦涩跟喜悦,那里是她盼了几年才盼来的孩子,如能如何也不能失去。
外面掀开门帘走进来一个丫鬟,少妇看到她,本是没有精神的眼睛里,微微有了一丝亮光,不等丫鬟给她行礼,就急忙问道:“老爷可是还在忙?”
丫鬟行礼后,来到软榻边,扶着主子躺回去,安慰着道:“小姐,您还怀着身子呢!可不能有这么大的动作,小心伤了您跟肚里的小主子。”
少妇乖乖的没有反驳,可是那眼里的询问之意,让丫鬟想忽视都不行,于是只好说道:“主子,刚才奴婢去前面问了,老爷是接到新案情,需要走访亲查,所有不在衙门,不过奴婢问清楚了,今天晚上就会回来了。”
少妇眼里的亮光,刹时间就熄灭了,眼角不由得的酸涩起来,为了不让丫鬟们看见,挥手让她们下去。
等屋里只有她一人时,溢满眼眶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下来,消失在软枕上。
她怎么会不知道,夫君是故意躲着她,在那丫头走后,她心里就应该清楚,他那么疼爱的侄女在七妹……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之下,都是受到了委屈,而七妹不仅不道歉还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肯定是内心对她们姐妹起了隔阂。
可是她已经代替七妹道过谦了呀!不过就是晚了一些时间而已,难道就不能看在,她正艰难为他孕育子嗣的情况下,原谅或是体谅她一次吗?
难道她这个同床共枕几年的妻子,还比不上那丫头在他心里的地位吗?
一时悲从心中来,泪如雨下浸湿了软枕,抱着薄被压抑的呜呜呜的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