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光也皱了眉头,这信上说的含糊其辞,没有详细内容:“窦大人说,录取我三哥的恩科官给我三哥保媒,说的是詹士府少詹士大人家的千金。”(詹士府是负责辅助太子的机构,设正三品詹士一人,正四品少詹士一人,正六品府丞一人,余下小官不等。)
官不大,却也是太子近臣,这历来朝廷政党和夺嫡之争都是很残酷血腥的,凡事沾上一点,都能够让人家破人亡,光光不大赞同这门亲事,她就把詹士府是做什么的跟韩得平和林氏说了。
韩得平一听,就道:“先不说这些因素,就是你三哥年方才十六,成亲也太早了。而且啊,咱们这也不知道窦大人是怎么打算的。”
孝正跟在窦大人身边好几年了,一直都是唯他是从的,韩得平夫妻也早早有了话,将来孝正的婚姻大事就由窦大人做主了。
光光想了想就道:“这信上也没说让我们什么时候进京,反正你们不到场,窦大人也不会私自就给我哥定亲的,咱们到时就进了京再说吧。”
夫妻俩一想也是:“那我们什么时候进京合适呢?”
光光盘算了下家里这一大摊子事情:“我看不如等稻子山楂收差不多了再说吧,这几千亩棉花,指望我姐夫一个人看顾,不得把他累死。我三哥他们可是有三个月的观政时间,我们在他离京前去就行了。”
因为朝廷里是有规定的,进士录取者不谙政事,需要“于诸司观政,使其谙练政体,然后擢任之。”
只有一甲三人可以直接入翰林院任职,其他人都是不会直接授官外放的,说白了,就是让他们先到体制内学习几个月再下放地方做官。
一家人商量了这个事情,就开始准备流水席,他们差人去了王家,通知了时间,同时在酒楼里待客。
到了摆酒这天,酒楼里是人山人海,空前盛况,就是酒楼后面的庭院走廊里都加满了桌椅,也是坐不下两家的客人。
这种一个镇上出两个进士的事情是很少会发生的,有些人考一辈子都考不上一个童生,因为古代的科举考试还是很难的。
就像孙举人那样,他都五十多岁了,还在考进士,是屡考不中,以他的年纪就是考出来了,年纪也大了,于仕途上是没有什么大的发展了。
光光在后世里就看过这么一篇搞笑的野史,说是宋朝某位皇帝最疼爱的公主眼光很高,极其爱慕有才华的人,更是发誓不中状元者不嫁,可是连续三科状元,最年轻的都已经三十好几了,按照古代人结婚的年龄来算,这最年轻的状元都已经是要当爷爷的人了。
可是孝正和王旭不一样,一个十九,一个年方十六,他们的年纪在所有进士中都是属于比较年轻的后起之秀,所以过来贺喜奉承攀交情的人很多。
当然了,在酒席之间,王宝屏认给了林氏做螟蛉义女,两家的关系是更近了一步。
忙了一段时间,家里的稻子,山楂收下来了以后,就剩下了棉花,韩得平召集了大量的人手摘棉花。
到了十月底,天气转凉,油菜籽种下了地,一家人就打算要进京了。
这次去是谈论儿子的婚事的,夫妻俩让人带了不少家里的特产,比如葡萄酒就带了十几车,都是拉去送人打点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