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他们所说,韩家的祖宗,也就是二叔公的爷爷,当初就是从南方这个桃临府的韩家逃荒流浪到淮阳府来的,他在大柳村安家娶妻,才有了现在的韩氏几支人。
只是,这个桃临府的韩家据韩奉所说,是个清贵世家,百年传承,出了不少名臣大儒,应该是很富贵显赫的才对,为何二叔公的祖父要逃荒出来呢?
光光就把这个疑问给问了出来,韩奉和那位堂叔祖的面色都有些尴尬,支支吾吾老半天才说出来一段秘辛往事。
原来这什么桃临韩家是江南有名的清贵名流,这些读书人有个通病,就是自命清高,为了标榜自己的风骨,很多人都是要四十无子才纳妾的。
至于二叔公的祖父那个问题,可就复杂了,他的爹曾经是在翰林做过学士的人,他一生洁身自好,两袖清风拂袖飞,堪称是读书人清流典范,可就是这么一个在外面有良好正面形象的人,最后竟然被妻子发现他偷偷的养了外室,还生了孩子了。
别说那些族中人不依,就是那家世显赫的正头娘子都是不容的,后来不知怎的,那外室就被抓到打死了,至于私生的庶子虽然留了命,却也是被赶出了桃临府,四海漂泊。
光光只觉得,这不就是妥妥的一出狗血大戏嘛?
这个被赶出来的庶子,不用说就是二叔公的爷爷,他们老韩家在大柳村的老祖宗了。
那老者说完,竟然抹起了眼泪:“祖父临终时还一直在念叨流落在外的兄弟,只是尽毕生时间,他老人家也没能寻到叔公。”
光光撇嘴,真是会演,一个嫡出的公子,会去记挂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庶弟吗?
仗着年纪小,光光天真的询问:“既然都过了百十年了,咱们两下安好,你们为何又寻来呢?”
老者的哭声一顿,他被噎了一下,老脸之上的皱纹都抽动了两下,他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也是祖父和父亲两代人的心愿,希望找回二叔公,让他这一脉人可以认祖归宗,落叶归根。”
光光审视的目光在这几人的身上转了转,他们穿的都非常寒酸,虽然不至于打补丁,衣衫却也都是没有好料子的半旧不新的。
光光猜测着,难道是家道中落了?来打秋风?
光光把视线移向了二叔公,三叔公等人:“二叔祖,你们是打算认下他们了?”
二叔公抬起昏花的老眼,他呵呵一笑:“咱们在大柳村生活了几代人了,还认什么祖归什么宗,咱们自成一脉,有祖宗有祠堂有排位的,不必折腾了。”
堂叔祖的面色一僵,他激动地说道:“二堂兄,你怎么能够这么说?要是我们的祖父都尚在,定然是希望重归于好,回到桃临的。”
韩奉低了低头脸,没有说话,光光眼睛转了转就说道:“韩大人,咱们不要兜圈子了,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说说究竟所为何来如何?”
韩奉抬起睿智的眸子,他看着光光呵呵一笑:“嗯,先前你爹和二叔公说有事得找你商量,我还纳闷呢,小侄女果然是个通透人。
我家兄长在京中任的是翰林院侍讲学士,他的长女,是二皇子郑王侧妃,小侄女,可明白我们为何而来?”
光光的脸色一寒,这皇家之事,他们韩家压根就不想搅和,可是偏偏如何躲闪都躲不掉,先是齐王,后是郑王,还有一个随时随地虎视眈眈觊觎着不放的镇北王。
他们韩家的钱,已然成为了他们争夺的肥肉。
她有些恼怒的拍案而起:“你们为何而来,我不想知道,既然祖上已然划分清楚,何必再纠缠,只望以后莫要再登门,来人,送客!”
韩奉没想到小姑娘说翻脸就翻脸,他变了变脸色说道:“这郑王殿下可是真心要认你们为亲眷的……我……”
韩得平也知,那天家富贵不是什么好攀附的东西,就站了起来:“朝议郎莫要多言,我们韩家不妄想那什么攀龙附凤的事情,你们请回。”
说完,他一招手,进来不少家奴,就要过来驱赶这些人。
韩奉只能是把要说的话给咽了回去:“啊,那就到此为止,韩兄弟,我们就回去了,只是这事你们还是要多多考虑,想通了可以给我们来信。”
几人就这么蔫头耷脑的被家奴院工们给请了出去。
见他们走了,二叔公赞赏的看着光光:“你做的不错,丫头,咱们韩家是小门小户,莫要去参合那皇家争斗,不然可就麻烦了。”
光光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她只是担心,这桃临韩氏的人一登门,其他方面的势力会不会望风而动,而自家又能撑到几时呢?
到了晚上,光光还是觉得不放心,她单独到了老爹和林氏的房间,秘密交代了一番,她得先未雨绸缪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