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地精停止了哀嚎,失去同伴的雪地地精连一个拿着擀面杖的大妈都可以轻易杀死。
小修女双手拿着匕首,小小的身体不断的颤抖,她似乎从来没有干过类似的工作。
“用刀刃的一边,割开它的动脉。”汉克用手在地精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他在指导小修女如何杀死这只地精。
可是西卡萝依然没有动,只是看着手中的匕首,一双眼睛中充满了委屈,似乎随时可以哭出来。
看着眼前这个幼小的女孩,汉克摇了摇头。
“杀死它之前不要跟来……”
汉克没有看一边的小修女,头也不回的向山下走去。
“有必要这样么,她还只是个孩子”克里斯蒂娜从项链中幽幽的说。
“她的身世要求她这样。”汉克找了一个视野开阔的地方,停下来,似乎在寻找附近的城市,又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为了以后的生活,她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一边装作恶人一边又在担心,我真为你觉得累啊。”
汉克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看向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
西卡萝没有下来,汉克也没有动。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终于,汉克没有了耐心,准备回去看看的一瞬间,他看到了,一个身上沾着红色的血液,拿着一把同样沾着血液的匕首,摇摇晃晃的幼小身影。
“这孩子……”克里斯蒂娜的语气中流露出一丝惊讶。
汉克的眼中也充满了震惊。
小小的身影越走越近,她的脸上似乎带着一丝可爱的笑容。
“汉克先生……您交代的,我……它已经死了”女孩的声音有些发颤,眼中充斥着泪水,而脸上还是挂着一丝天真的微笑。
汉克没有说话,克里斯蒂娜也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汉克默默的打开行李,从里面拿出了绷带和酒精,抓住小修女的修女袍,慢慢掀起来,厚实的修女袍下,幼细的小腿上,一道可怖的伤痕还在不断的往外淌血,但在西卡萝稚气的脸上,丝毫看不出痛苦的痕迹,相反,还有一种满足的笑容。
是在为自己拯救了一个生命而高兴么。
汉克没有责备她,也没有赞赏她,只是默默的为西卡萝的腿包扎。
“果然……没有骗过汉克先生啊……”西卡萝低下头,不让汉克看到自己的表情,而一滴滴泪珠却从修女帽的阴影中落下。
“这么无能的我……还撒谎欺骗汉克先生……”
汉克没有接过话,只是将西卡萝抱起来,背在背上。
“宁可伤害自己也不愿伤害他人吗……真是个可爱的傻孩子呢”克里斯蒂娜在一旁轻笑道。
是呀……真是个傻孩子呢。
汉克在心里想到。
比那个人还要傻啊……
傻到连地精的血是绿色的也不知道。
“呐,汉克先生,你还在生气么。”身后弱弱的声音传来。语气中带着不安的语调。
感受着背后那轻飘飘的重量和不断传来的热量,还有因为紧张而紧绷的肢体,汉克又一次的沉默了,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气来回答这个天真的女孩。
良久。
“没有,可能……是我错了吧。”好像是在哄小孩子睡觉一样的语气,汉克低声说道。
“是吗……汉克先生不怪我就好,其实……”
后边没了声息,紧绷的肢体也放松了下来,汉克回头一看,西卡萝已经沉沉的睡着了,带着那种安心的笑容,一头银发在山风的吹动下微微飘动,好像是路边的小草一样。
“你看起来很像一个背着女儿的父亲呢,哈哈哈哈……”一旁的克里斯蒂娜一边调侃一边笑。
“父亲……我么,未免太脏了吧……”
“是呢,父亲这个词对你来说,是过于沉重了。”克里斯蒂娜不再笑了,而是用一种非常沉重的口气说话。
太阳渐渐下山了,夕阳的余晖照耀来两人的身上,将两个人的影子拉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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