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的瑞德家族宅邸。
慢慢睁开眼睛,从舒适的软绵沙发上起身。格里夫伸个懒腰,动动身上有些僵硬的关节,努力回想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所以然。他今年刚满二十岁,脸上虽然还带有些稚气,但整体来说这张脸很适合“英俊”这个形容词的。
他四下张望终于找到被打翻墨水瓶染得半黑的手稿。上面记录着军事理论课上的所有成果。当然所谓成果不过是一些歪歪斜斜的笔记罢了。现在他终于回想起来,上节理论课才刚刚开始自己就睡着了,还顺手打翻这墨水瓶。
格里夫低沉的自言自语道:“什么军事理论啊,战斗在一线的骑士又不是戏曲指挥家。作为骑士不是要用鲜血换取荣誉和地位么,为什么要学这些勾心斗角的东西…….”
他的视线从手上的手稿移开,落在安置于墙架的长枪上,这把枪表色银白,闪烁着犹如流水一般的光华,这种非同平常的色泽表示这把长枪是用锐银做成的,长枪末端用荆棘根镶嵌着一颗核桃大小的珍珠,里面白色光晕来回流动,仿佛这件宝物拥有自己的生命一样。这颗珍珠就是瑞德家族的传家宝和魔力媒介,是身为“珍珠骑士”的象征。
格里夫随手扔掉稿件,一步一响的走过去,眼神中充满恭敬地取下长枪,即使经过岁月打磨和战争洗礼枪尖依旧锋利,轻轻一挥也隐约可以听到周围的空气被划开的声音。
三道黄金荆棘成螺旋状,从枪身的底部盘旋而上,在枪头与枪杆的连接处汇聚,开出一朵纯金的玫瑰,花瓣向外绽开,尽管黄金十分柔软,但是这朵玫瑰花的花瓣因为它薄如蝉翼又坚不可摧的特性而显得十分致命,很明显打造时使用了特别工艺。
骑士不能只有长枪,真正在战场上冲杀时如果没有得当的防护措施,伤亡是早晚的事情。正因为如此,墙上还挂着一面钢制小盾。
虽说规制是小盾,但是防护面积也足够护住整个胸口,相比于枪,这面盾牌的价值明显低很多,上面布满战争所留下的细密纹路。而其中最深一道直接贯穿盾牌,这道痕迹就是当年老男爵阵亡时留下的,敌人的长杆骑枪直接捅破这面盾牌,紧接着刺穿它主人的胸口。
格里夫凝视着这精致却又残破不堪的盾牌,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最后意义不明的摇摇头将盾牌放回到架子上。
想起了战场上杀声震天,士兵们为国家的利益而拼死拼活,而自己却只能留在这空荡荡的房子里上无聊的军事理论课,格里夫不禁一阵窝火,于是长呼口气倒提着枪去后院。
……
“应该就是这里了。”亚尔看着大门上瑞德家族徽记,再次肯定自己的想法。在门口转悠许久,为了不引起邻居的误会他终于下定决心前去叫门。
“砰砰砰!”大门被敲击着。
“砰砰砰!”大门又被击打着。
亚尔后退两米皱起眉头:“难道这么大的房子里连个应门的人都没有?果然贵族和骑士都是些傲慢自持的家伙……”
似乎在等这个时刻一样,厚重大门略微开启条窄缝,两个人头一上一下探出来,充满疑惑的看着亚尔,却并没有对这位来客的目的而发问。
亚尔试探性问了句:“请问瑞德男爵在么?”
两人没有理会他,只是自顾自的相互对话道:
“杰帕得,他是谁啊?我从没见过他。”
“我也不知道,不过来我们这的人都是来找少爷。”随着令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有些锈迹斑斑的大门被缓缓推开,两个极高且消瘦的身形显现在亚尔眼前。
两个人有礼貌的同时鞠躬,并开始自我介绍。
“我叫杰罗德,是瑞德家正管家。”
“我叫杰帕得,是瑞德家副管家……不对,这周好像该轮到我当正管家吧?杰罗德,你又私自篡改日程表!”
“胡说,明明是我当正管家!日程表上就是这么写的!”
“什么就这么写的!你当我瞎么?看这日程表上!以为打了这么大块补丁我会看不见?”左侧的人不知从哪里掏出张羊皮纸做成的单据,上面只写着两个名字。
“可恶,居然没骗过你!你当就你当吧!”
随即二人再次挂上笑脸,又同时鞠躬,开始自我介绍。
“我叫杰帕得,是瑞德家正管家。”
“我叫杰罗德,是瑞德家副管家。”
亚尔还在努力分辨着两个人究竟有什么不同之处时,正管家杰帕得上前一步,抢先问道:“这位年轻先生,您是从凡内冉铁匠那里来的?看你表情应该是。格里夫少爷可能在睡觉,不过他也可能在二十分钟前睡到自然醒,现在可能在后院练习枪法。您个人更偏向于那种可能?”
亚尔犹豫了一阵刚想回答,没成想副管家却又上前一步,推开笑得灿烂的杰帕得,开门见山说道:“请您跟我来,我带您去见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