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尔睁开眼睛眼前却是一片分辨不清的灰色。他的身体似乎在不断下落根本没有办法改变姿势。他有些迷糊想不起来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
而脑海里唯一能够回想起来的东西就是死在自己眼前浑身是血的母亲和身上那几道深及骨头的伤口。
等等,伤口?亚尔伸手摸摸左肩和侧腹没有感到一丝疼痛。这又是怎么回事?我明明受伤,怎么一点都不痛?紧接着亚尔想到了一个最悲观推断——他已经死了,而这里的灰色雾气就是通向往生的途径。
不要啊,我才十九岁!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很可惜么!口袋里的金币还没有花完……亚尔摇摇头拼命否决自己已经死亡这一可能的事实,因为自己还能够思考,还有独立意识……也就是说,我还活着!
既然还活着就必须要想办法……亚尔极其费力将身子翻转过来变成脸冲下姿势张开手脚摆一个大字,尽量减缓自己的下落速度。
效果还是很明显的,他感觉身上的压力被平均开来呼吸也变得舒畅起来,动作也可以稍微加大幅度。他几次深呼吸伸出手去掏那根藏在怀里的断羽,但空气所施加的压力几乎将他胳膊压断。
拿到了!亚尔将断羽捏在手里向下方用力一挥,激起一阵疾风将迷雾稍微驱散一些。但效果微乎其微,被吹开的迷雾不到一瞬就又聚拢了回来将亚尔视线挡的严严实实。
这样下去不行,必须要使一些更强力手段……亚尔慢慢的闭上眼睛试图进入自己的精神领域,用魔力来探查这地方到底是哪。
然而却没有发生任何事,亚尔猛然睁眼,他明白自己身在何处了。这无尽迷雾是自己的精神领域!是之前那片纯净碧蓝天空!自己就困在这么个与外界隔绝的地方。
没关系,既然知道身在何处总会有解决办法的。亚尔脑中过电影一般飞速运转思考着一切可能让自己脱困的手段。但是想来想去想了半天,他十分沮丧地发现目前自己还真的没什么办法。既然没有办法不如赌一赌就这么自由落体!说不定这最蠢的办法,还是唯一解决途径呢……
他将断羽塞回怀里,脑袋冲下双手紧贴体侧。耳边风声越来越大,亚尔将风阻减少到最小,同时嘴里数着数来计算自己下落的时间。
……
格里夫觉得眼前黑暗变得淡一些,淡到裂开几条缝隙漏进一些难得的光芒。然后他就睁开眼睛看到红底金纹的天花板。一旁杰帕得悠闲喝着咖啡,而杰罗德趴在橡木桌子上呼呼大睡看来是很累了。
“杰帕得,我昏迷了多久……”
杰帕得扭过头来语气平淡的说道:“十四天半,现在快要天黑了。不要乱动,一会儿护士会来给您换药。”
“对上那么个恐怖家伙我竟还没有死么……”
杰帕得将咖啡一饮而尽对格里夫说道:“您被打败是很正常的,那个恐怖家伙就是黑翼公爵。若不是您的心脏长在右边,此刻只怕已经去见老爷。”
“那还真是好运呢……咳咳!”格里夫感到胸口一阵剧痛,咳嗽了两声,“杰帕得,我受了多少处伤?”
“……两处。”
“很严重么,怎么我全身都在疼?”
“强力治疗术副作用。您胸口左边被开了个洞,如果不用魔法修补可能会失血过多。”杰帕得将格里夫左胸前的被子轻轻掀开,“毕竟这种伤口的血是绷带堵不住的……”
格里夫想用右手去碰一下被绷带包好的伤口,右手却根本无法动弹就好像不受控制一样。
杰帕得将被子盖回原处看着满脸疑惑的格里夫,小心翼翼的说道:“而且另一处伤口就是,您的右手手筋被、抽走了,以后可能没办法再动武……”
“你、你说什么?”
“我说您可能以后都没办法再动武……”
格里夫终于理解了现在状况,但他还是不肯相信自己是一个废人于是问道:“这倒没关系我还有左手!杰帕得,我的荆棘珍珠呢?”
杰帕得立在原地久久无言,半晌他将那个放在桌子上的一个素色的布包打开,将里面东西倒在自己手心。格里夫说不出话来,因为杰帕得手里的东西就是那已经报废的瑞德家族传家宝。
珍珠外面套着的那几根黄金荆棘倒是没什么事,但是珍珠本体损害太严重几乎碎成粉末,杰帕得也只是找回几块肉眼能分辨出来的碎片而已。
媒介中储藏的魔力早已灰飞烟灭。此时此刻那价值连城的奇宝已变成一堆毫无作用的废物。格里夫左手接过杰帕得手里的黄金荆棘却没有任何表示,只是默默看着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