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特宰相长叹一声,略微点头对直冒冷汗的王子说道:“快去吧,小公主发起脾气来可是很麻烦的。”
……
签云王子离开之后的五分钟。
王剑坐在阳台顶部的雕像上对扶栏远眺一身黑衣的哥特说道:“不愧是号称国王鹰犬的宰相大人,这么自然的就将王子思考打断。”
“克雷姆特大人真有闲心,国王意图岂是你我可以猜测的?”哥特宰相腰间配剑此时被他握在手里,在空中凌乱挥舞着,“如果有闲心的话不如去喝些酒,将脑子里的事情清一清,免得出现奇怪想法。”
克雷姆特盘腿坐在雕像上,背后大剑此刻平放在膝盖上。他用手指温柔地轻拂剑身上黑色花纹,说道:“如此说来宰相大人脑子里事情虽多却不酗酒,出现奇怪想法了?”
哥特宰相脸上表情丝毫没有变化,也没有对王剑的话做出任何回应,似乎他头顶坐着的克雷姆特刚才像空气一样一直保持着沉默。
“宰相大人如果有什么想法大可直接说出来,不必和我一个瞎子拐弯抹角。这口是心非的低劣掩饰就算能瞒住我,以为能够瞒住天下人的眼睛?”
哥特宰相冷笑一声,他右手握住刺剑剑柄将护手转到了手指前面,答道:“我没有掩饰什么,这就是我的明确立场。虽然国王做法你可能一时不会理解,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这绝对是值得的。”
王剑闻言立刻咬牙似乎是想起什么差不多被遗忘的事情,他虽然眼前还是一片漆黑,脑海里却浮现出熟悉的身影,真实得有些虚假。
“我其实并不赞同你的说法,更不赞同国王。”
哥特宰相的手肘撑在阳台护栏上,看着远方地平线那里的乌黑一片,话语里都透露冰凉:“你知道你要为这句话付出如何沉重的代价么?有一个很明显的先例,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既然已经放弃所拥有一切而起誓为国王之剑,就没有反抗国王命令的权力可言。不过王子他和我们不一样。”王剑仔细回想起誓那天,王座上威严英武的萨隆王,“他是国家未来,无论什么想法都应该得到适当理解和认可。”
“即使是错误?”
“即使是错误。”
哥特宰相沉默,伴随着王剑回答和令人清醒的冷风。他似乎也想起自己曾经目睹的一切,心中很多想法却不知道该如何梳理。最后年轻的宰相苦笑两声迅速向后撤一步,右脚蹬在眼前栏杆上,借助推力向后上方猛地跃起,同时手中的刺剑也有了动作。
王剑那超越常识的感官却早已摸清他的动作,身体整个向右边倒去,肩膀用力扭转双脚就已踩到地面。然而在王剑落地前,哥特宰相的剑堪堪擦着他的肩甲划过,无声无息刺进石质雕像里面。
王剑落地之后向右方迅速迈出一步,左手反持大剑,剑锋直接砍向哥特宰相的腰间。宰相大人气定神闲将剑抽出,直接用厚重的护手卡在大剑的剑柄末端,王剑面无表情右手直接一记勾拳抡出。
哥特宰相低下身子闪过王剑勾拳,右手力道一松,大剑擦着头皮砍过将阳台边上栏杆削掉一块。而哥特单手撑地后空翻,小心避开放有王冠那张小圆桌,同时双眼开始捕捉王剑的攻击轨迹。
没错,就是这样双手握剑。
王剑摆好进攻架势双手握住剑柄,脚下向前迅速移动,明晃晃大剑从右上角直接劈向哥特宰相左颈。但当剑的移动轨迹到了一半时却异常的停顿。
王剑如果露出眼睛和眉毛,此刻表情应该是极其惊讶。他千算万算却因为视力缘故没有发现连接栏杆和阳台的遮雨棚之间的灰岩柱子。
而哥特明明有很大空当躲避这一击,却是站在原地毫无动静,想必也料到我的剑会被柱子所挡下?为国王的错误,用自己性命当作诱饵……究竟值不值得呢?
哥特宰相右手刺剑划破空气,直接刺向克雷姆特胸口,同时说道:“你如果真的不想要支持你曾经发誓用生命守护的人,那么就去死吧!”
“很遗憾,我的誓言并不是我的枷锁!”
听到面前不远处的风声,王剑双臂猛然发力将石柱中的大剑拔出,同时将剑柄向左移动一点。不偏不倚的刺剑剑尖旋转从护手两端圆圈中穿过,继续捅向王剑左胸口之前。
王剑右手在哥特出剑时就迅速从剑柄上拿开,放在大剑的剑身处,等到哥特宰相的剑点到自己胸口时,双臂逆时针用力将大剑整个扭转。
一声刺耳的脆响,哥特宰相那把佩在腰间的刺剑就这么被克雷姆特给生生别断。细长剑身掉落到地上,王剑也将大剑收回自己背后剑鞘。
“……为什么?”
“我所感到失望的人是国王而并不是宰相你。而且你没有出尽全力。看来你也对国王抱有一些怀疑?”王剑叹口气,弯腰将地上那块被削掉栏杆拾起,“而且你如果仔细体会,就会发现事实真相。”
哥特宰相将手里半截刺剑扔到地上,无力地倚靠墙壁直接开口问道:“发现什么真相?”
“国王他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