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最近的气温似乎又下降了些啊。”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的脸还能见人么?”
雾夏用手里的棉球蘸了蘸药水,将亚尔左脸的红肿又擦拭了一遍,在对方的目光注视下说道:“见不见人没事,都只是皮外伤而已。你怎么能在我不在场的情况擅自使用魔力呢,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么?”
“不过我找到了一些很酷的魔法!这总算还是值得的吧?”亚尔说着便将自己的衣摆捏起,像鸟的翅膀一样挥动起来,“我可是直接能从地上飞起来呢!”
雾夏已经问过了两名卫兵当时的情况,所以亚尔不好意思再提起的情况她是全部知道的。经过签云王子那一箭的强力宣传过后,整座菲尔多城中就直接一传十,十传百。现在被蒙在鼓里的,恐怕就只有这笑话的主人公了。
“算了,敢想敢做也算是你为数不多的优点。”雾夏擦拭干净了亚尔的脸颊,然后把后者的半张脸用纱布包的严严实实,活像个木乃伊。
“虽然这么说,那么接下来又该怎么办呢?”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赢乔恩的时候不也没有用出魔力么?有些时候魔法也不见得比刀剑好用多少。”
“说得好听,你也不想想扔火球和扔飞刀哪个更帅啊?”亚尔对雾夏所说的表示不屑,因为他认为这世上再没有什么比魔法还要厉害的东西。
雾夏不等亚尔反应过来,右手闪电般的从自己后腰上抽出了暗净棱,结晶剑刃架在了亚尔的手腕上,说道:“是么?如果我在你扔出那该死的火球之前就将你的手砍掉呢?”
“你、你以为真的打起来对手的反应会有这么快吗?”
“对手的反应快不快我是不知道,你的反应肯定没有对手快。”雾夏将暗净棱的钝面在亚尔的肩膀上一拍,然后收回了自己腰后,“所以你才要倚仗着严密的保护。”
“什么时候穿盔甲成了丢脸的事了……”
雾夏收拾好了医药箱,然后把早就准备好的资料递给亚尔,说道:“我去还医药箱,你仔细的看看这些东西吧。起码我认为接下来的这一场是有些难办了。”
亚尔咬着嘴唇,看着雾夏推门离去。手里的文件从触感来看很明显已经被翻阅过许多次,雾夏应该已经很了解对方的招式和身份。她说凶多吉少,看来也不会有错。
但是现在的亚尔也和以前的亚尔不同了。他翻开第一页,一个名字便映入眼帘,让他的脊椎为之一凉。
汤姆·安格洛,这人的名字我绝对知道!他不就是那个将我的脑袋打破的混蛋么?这样的蛀虫也配参加骑士选拔,当真不是开玩笑的?
这个家伙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梅高·费尔的扈从,是个从表面看只会仰仗主人权势的仆从啊。怎么这家伙会有资格……
“我起初也有些怀疑呢,不过之后又查阅了一些档案,我就基本搞清楚这个汤姆的确切来历了。”雾夏还完了医药箱这时推门进来,很明显她已经知道亚尔的心中所想了,“说起来还有些吓人呢,你先把那文件放下吧。”
离下一场比赛开始还有一段时间,现在就算再着急准备也没有什么意义,所以亚尔就把文件扔到了旁边的桌上,准备听雾夏讲述她的发现。
雾夏清了清嗓子,然会便开始回忆起自己在图书馆档案室里偷偷翻阅的内容,说道:“你知道多年之前改变了古雷格大陆格局的那一场旷世之战么?”
“火焰湖会战,格里夫和我说过了。”
“嗯,那你知道引起这血腥大战的两个自私罪人么?”
亚尔扳着指头,另外一只手护着自己脸上的纱布,缓缓说道:“一个是北原国的海因里希将军,另外一个似乎是火焰湖堡垒的指挥官?”
“我告诉你,这个汤姆·安格洛就是当年那个堡垒指挥官利德尔·安格洛的独子,现在被他的远方亲戚们寄养在费尔家族。这就是被我一顿暴打的人的身世。”
亚尔一时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自己曾经唾弃的人,居然是一位指挥官的独子?虽说他的父亲并不算是什么好人,但毕竟也算是为国而战的将士。而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汤姆,居然就是那个导火索的……
“慢着,为什么安格洛家族的人会被寄养在费尔家族呢,还是当同龄人的扈从?这家伙的那些亲戚们都不管他的死活了么?”
“不是不管,而是没法管。”雾夏满脸的凝重,似乎也因汤姆和安格洛家族的兴衰而唏嘘不已,“你想一想,先代国王将当时差点因为利德尔的错误而迁怒于整个安格洛家族,人人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君王的愤怒之下寻求自保,怎么可能会有心思来管汤姆呢?”
“怎么能这样……”
“你可能不知道,但是上一代国王就是一个不理智的人,他的穷兵黩武可是人尽皆知的,不过这也总比现在这副积贫积弱的模样好多了。”
亚尔似乎从汤姆的身上看到了一些,但也仅仅是一些自己的缩影,都是失去了家族和身份的可怜人。像这样的人虽然可悲,但是这份可悲都是因为可恨而付出的代价。
归根结底,安格洛家族分崩离析还是要归结于利德尔本身的残忍,如果没有这家伙的杀戮,那场噩梦般的战争也不会发生。
“然后呢?这个安格洛家族的弃子有什么本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