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天空没有太阳,空气中的湿气让人感觉十分难受。菲尔多都城的大街小巷之中都弥漫着一股霉烂气息,人们无精打采,这表示古雷格大陆的雨季快要到了。
梅高子爵今天醒得很早,不过他睁开眼睛后便赖在床上不想动弹。大概是因为被子上潮气太重,他感觉后背很不舒服。窗子外面天空也昏昏沉沉的,让人的心情很不好。
“外面的天气真糟糕……伊比利!你在不在?”子爵在床上蔫声蔫气的叫了一声,而被呼喊的人却没有任何回应。梅高还想要再喊两声,却发现自己的喉咙有点刺痛,于是便喝了口水从床上艰难地爬起来。
子爵穿好白色纽扣衬衫,拿起自己的水杯推门而出。梅高要看看伊比利这个家伙到底在干什么,平时这个时候他都应该在大厅一楼画那张背景图才对。出乎意料的是梅高转过走廊尽头,却并没有在大厅中央看到认真作画的伊比利,甚至连画架都没有看到。
“这家伙去哪里了……”正说着,梅高子爵听到背后有脚步声,便迅速转过身来。名画家此刻穿着蓝色的笔挺制服,从二楼的阶梯上快步走下,径直朝梅高走来。
“你睡醒了啊?那就赶紧去穿好制服,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么?”伊比利没有佩戴武器,倒是把他那六枝一组的名贵画笔挂在了腰带上,“今天伤员们出院,我们不是约好要去接他们吃顿饭的么?”
梅高子爵面色尴尬,无语一阵后磕磕巴巴的说道:“我还以为你在战场上是开玩笑的。他们当初都快死了,根本听不到你说的话啊。不过没关系,请我吃饭是不会反对的。”
伊比利子爵拍拍梅高的肩,语带兴奋的说道:“这种事没什么玩不玩笑,就是一顿饭而已,我多给金区的老头子们画张肖像就回来了。可要好好庆祝下自己又从地狱捡条命回来。战场上还要多谢谢你个懒虫替我挑开的那一刀。”
梅高还没来得及回话,走廊另一头的一扇门忽然被推开,从里面迈步走出一位黝黑皮肤赤裸上身的高个壮实青年,快步向两位交谈中的爵士走来。
“黑塔?你不是说心情不好,在下次任务之前都不会从房间里面出来么?怎么这会儿又食言了呢?”梅高饶有兴味的看着卡纳塔男爵走来,用开玩笑的口气说道。
“他们今天出院,我和你们一起去看看。毕竟尤金那小子是为了掩护我才中箭的。”卡纳塔男爵的话音和他的外表一样低沉雄厚,其中能够听出一丝伤感和颤抖。
两位子爵对视一眼,同时点了下头。
伊比利抻了抻自己的衣领,对两位行装不整的骑士说道:“话不多说了,我先行一步。你们两个快去换好正装,记得整理下仪表,别让御医院和行人笑话骑士堂的风度。”
梅高点头,把自己杯里的水全部喝干净。
“那我们一会儿御医院门口见。”
……
梅高匆忙穿好蓝色制服,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靴子和肩带,然后从柜子顶部抓起一把梳子就推门而出。他不好意思让伊比利等得太久,所以只好在路上整理自己的头发。
而卡纳塔进了自己房间的门仅仅不到半分钟就变魔术般的穿戴整齐推门而出,顺便还将他那标志性的黑色单肩短披风拿在手里,在骑士堂大门的阶梯上靠着护栏等待速度较慢的梅高子爵。两人一见面也话不多说,迅速迈步向御医院走去。
路上,两人在交谈一些上次战斗中的见闻。梅高用手里的梳子梳理着自己被枕头褶皱弄乱的一头棕发,等头发终于平整过后,他便将梳子塞进自己上衣的口袋里。
卡纳塔的腿比梅高长,他迈着大步稍稍走在前面一些。梅高对他说道:“上次会战之中的损失相当惨重,骑士堂的力量也被消磨了大半。黑塔你能活下来可真是幸运啊。”
“不是幸运,全靠尤金那傻子不要命的扑过来。”
梅高轻声一笑,加快自己的脚步并说道:“乱军丛中帮别人挡箭,亏他想的出来。要是我的话可能就没这个胆量,当时那一箭中了他哪里?”
“沿着肋骨划了过去,可惜箭头有锈。”
“运气真差啊,明明没有被射中。”
“伤口感染连续发了几天的高烧,现在他能醒过来真是神明保佑。一会儿我们就能看到他了。”卡纳塔听语气似乎很高兴,但是他脸上的表情还是平淡且没有丝毫变化。
“神明应该不会保佑杀戮别人的我们。”
“但愿他如此明智。”
一段时间过后,两位爵士终于到达了御医院的邻街。而伊比利靠在御医院入口的栅栏门上,看着两位同僚在街上越走越近。他挥了挥手吹声口哨示意两人加快速度,因为他已经有些等得不耐烦了。
“你们好慢啊,幸好现在刮风了。”
“天气很潮湿,人们心态都变急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