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夏猛然惊醒,她感觉自己浑身酸痛。脑袋是最疼的而且似乎还流了血,额头前面已经凝固出不少结晶。她想要回忆自己是怎么弄出这些伤的,但却毫无头绪。
“哎呀,您总算是醒了!”
浑身是伤的女孩看向门口,船长端着盘不知是早餐还是晚餐的东西站在那里,眼里有些惊讶。雾夏很清楚自己目前还在船上,而且是那间单独舱室。
“我昏迷了多久?”
“现在船已经绕过灰港南部,正要航行到星辰海。您昏迷了两天两夜,目前时刻是晚上,这是您的晚餐。”船长把自己手里的餐盘放在雾夏床头,“外面现在景色很美,我要代表龙鳞号全体船员对您表示由衷感激。”
“我也是船上一份子,这船毁了对我也没有好处。”
雾夏撑起身体靠坐在枕头上,拿起餐盘里的面包开始啃。船长对她说着那场风暴的一些细节和损失情况,要不是雾夏被风浪甩脱前用结晶箭射断了帆索,这船人恐怕都要被困在海上一段时间。
被风吹到桅杆脱手的雾夏幸好没有落到海里,但也因为腰间绑的绳子而在空中飘来荡去,最后她的脑袋直接撞到桅杆上昏死过去。
“我居然没有死掉?”
“我后来去检查了一下桅杆底部,被您的前额撞出了个凹陷。您是怎么在半空中拉弓放箭射断帆索的?在那种风暴里面连瞄准都是极度困难的啊。”
雾夏回想起当时紧张的情况,心里也是一阵后怕。哪怕射偏一点点,那支结晶箭就没有办法割断帆索,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风帆被折断自己也被带进海里。
“大概是运气吧。”她这么回答道。
“……真是合理的解释,我们这些在海上度过大半人生的船员,哪个不会遭遇些需要运气的时刻。”船长叹了口气拿下自己的高檐帽托在手里并对雾夏说道,“等您吃完晚餐请到甲板上看看,毕竟星辰海夜晚的海面是罕见美景。”
“我会去的。”雾夏点头应道,然后目视船长鞠躬退出房间。自己这次受的伤看来不轻,但只要能保住这艘船以至于不耽搁行程就是值得的。
崴伤的脚踝也好得差不多了,不会影响到行动。雾夏长呼口气拍拍落在自己身上的面包渣,喝了些水润下嗓子。她翻身下床,并用手把额头凝结出的结晶一片片掰断。
“还好没有破相,只是头发也被扯下了几根啊。”
她借着水碗倒影整理前额刘海,然后活动全身筋骨让身体找回些状态。毕竟接下来到国境线附近才是真正考验,想要突破整个国家的封锁搜查可谓是难如登天。
“不知道亚尔怎么样,我走时他的伤还没有痊愈……”雾夏用手摸着自己脑后被剪断的那缕头发,想着自己这么做会不会对亚尔有些……
还是不要去想他的事比较好,这样会影响自己的。她叹口气推开舱门,想去甲板上转换心情和肺里空气。
……
骑士堂开拔已经有几天了,但主要部队的行军速度可谓缓慢。明明同时开拔的第二第四军团都已经到离前线不远的郡,而第一军团却要担当着国王军本阵护卫的职责,所以也没法完全放开速度。
亚尔没有骑马,因为他觉得现在这种行军速度完全不需要借助代步工具。而格里夫和其他骑士们也只是坐在马背上慢慢踱着,速度还不及亚尔步行。
“格里夫,我好像看到你在开拔之前自己偷偷看着什么书信啊?”亚尔在大路上走得无聊,于是对一旁趴在马背上闭眼假寐的格里夫说道。荆棘骑士却只是打了个哈欠,并没有对亚尔的话做出很大反应。
“是苏克亲王派人送我的,说他虽然很期盼我被北原国哪个不知名小卒给杀死,但他女儿却极度不想这种情况发生。”格里夫把那封装在马鞍袋里的精致信封拿出来递给一旁亚尔,同时低声说道。
亚尔接过那封信却不想拆开来看,他只是想找个话题解解闷而已,没想到格里夫这家伙居然真把未来岳父的信随随便便交给了自己,有些意外。
现在他们这些骑士在军团行军阵型最前端,担任着警戒和侦察的任务。不过这都好几天过去也没有任何风吹草动,连能猎来解馋的小动物都未曾见过几只。汤姆和尤金被调到后面去担任护卫国王的工作,亚尔虽然收到后撤命令但却被伊比利出言留在阵型前端。
虽然亚尔不是很清楚伊比利,但却通过格里夫得知此人居然是骑士长公爵的亲外甥。而骑士长醉心于职务所以没有子嗣,他的爵位继承基本已经落定在这位峦彩骑士。
“以后称呼我伯爵就好,肢体礼节就可以免了。”伊比利看来也是个很随和且好相处的人,作为将来的导师也没有难为亚尔,而是三言两语之后便把他当成了朋友。
得知自己将来要作为峦彩伯爵的学徒,亚尔稍稍有些在意。虽然并不是有所抵触,但他觉得这更像是王国高层给他施加了一个监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