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之前没有在库肯堡见过你,你是……”
“先告诉我这里的马倌去哪了?”
“上次防御战里老杰森他眼睛中了箭,这会儿只怕已经是在土里被虫子啃食干净了。”局促不安的人双手绞在一起,似乎是隐约知道亚尔的身份,“我叫卡索诺斯,是溪林地人,你也可以叫我……”
“你这个胖鬼!我要杀了你!”话还没说完,这时马厩外却传来一声高喊,声嘶力竭程度让亚尔耳膜都感到痛苦无比。龙羽骑士立刻后退两步腾出地方,门外的人抓住这个机会冲了进来。
来者看着装的锁甲皮盔应该是个弓箭手,护身的卷刃短剑此时握在手里。这人中等身材偏矮身高,眼小嘴大长相有些滑稽,但此时怒气却让他有了那么几分气势。
“小杰森?我说过多少次,你父亲不是我杀的!”那胖子看到来者面容不禁浑身一抖,然后连忙喊道,“灰头发的小哥,救救我啊!先让他停下来!”
亚尔不禁感觉眼前形式有些复杂,但是总得先把挥舞兵器的这人制止住才好,免得因为误会而弄出人命。龙羽骑士连剑都没有拔,他看准一个空档时机迅速跨步绕到那发狂的弓箭手身后,双手伸出干净利落的把他右臂环卸下。
“什么?你!”
“稍安勿躁,我是帝国第一军团的骑士,你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导致你要取这人性命。”亚尔摆摆手示意从马厩里冲出来的几名士兵收起剑,“如果真是他害死你父亲,我会和将军商议解决此事,用符合法律的手段。”
不知底细的二人得知这个和他们共处一室的年轻小伙居然是国王的骑士,不禁冒出冷汗。
那名弓箭手似乎也冷静了许多,他用左手捡起地上短剑并收回鞘内,然后对亚尔深鞠一躬。将他的胳膊关节装回去之后,亚尔说道:“小杰森对吧?我是龙羽骑士亚尔,你有什么情况可以告诉我。”
“大人,这个家伙本来是我父亲的副手,上次北原国进攻我们堡垒的时候,城门人手不够了......”
“然后库肯将军下令抽调后勤人手去守卫城门,老杰森本来因为体格孱弱所以不在名单上,但他的马厩帮工临时划伤了腿。”人还没见影子,话音却先飘进棚子。
亚尔知道是格里夫来了,于是问道:“然后老杰森?”
“我父亲跑到堡垒空地上刚好碰到那帮混账放箭,他躲闪不及中了两箭,有一支插在头部的要了他的命。”小杰森越说越气愤,他指着卡索诺斯大声吼道,“这家伙肯定是不想去守卫城门才用刀子自己划伤腿部的!我父亲就因为他的懦弱丧了命!”
“溪林地的卡索诺斯,因为杀了殴打自己母亲的债主而被溪林地的三名领主判决发配从军。我不认为一个孝子会做出类似于自残逃避责任这种毫无担当的举动。”
“汇界林的小杰森,本来是个技艺精湛的猎户,但因为失误射杀了果树城领主的两只信鸽而被重罚,被强迫在砍掉六根手指和发配从军间做出选择。而你的老父亲因为不放心你,所以便离开汇界林边缘的村子和你一起加入库肯堡的守军队伍。”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亚尔不禁有些惊奇,格里夫这才离开了一会儿就打听到了这些信息,难不成这人耳目也是遍布天下的?
“是博纳米尔工程师告诉我的,这些守军来历底细他都了解,硬朗又和善的老家伙。”荆棘骑士笑着说道,然后对不敢出声的两人说道,“小杰森,你父亲的死我很抱歉,但这事的确没法怪到卡索诺斯头上。”
“那他的伤不是他自己……”
“卡索诺斯的腿部伤口是帮老杰森整修马厩的时候被一块突出铁片划开的,老杰森当时还去和工程师先生要了些止痛止血的药粉。”格里夫将自己从博纳米尔工程师那里听来的话复述了一遍,“至于守卫城门这件事也是老杰森自愿顶替的,卡索诺斯想要带伤上阵,但被将军拒绝了。”
“这么说,我父亲他真不是这家伙害死的?”
格里夫点了点头,然后把工程师交给他的文件拿出来,低声念道:“卡索诺斯你现在是库肯堡新任马厩主,想必老杰森也希望你顶替他的位置而不是哪个没经验的门外汉。而小杰森你的兵役已经在前一次战事就到期,可以回家了。”
“家,好陌生的词汇啊。我姐姐和父亲都被那些北原混账杀了,母亲早年难产去世,我的家又在哪里呢?”小杰森叹了口气,似乎感觉不到什么活着的意义了。
“要不是北原国入侵,溪林地领主也不会征收战争税。”卡索诺斯则更是恨得牙根痒痒,他的债主就是看准战争税这个机会才放账给乡下这些穷苦农户们,以此来收取利息。
亚尔沉默,这里守军和自己的遭遇都有几分相似之处,有些甚至更是悲惨。现在自己作为骑士,得想些办法让他们有机会反抗这剧烈的仇恨。
“我说你们两个,愿不愿意来第一军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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