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不呢?”
鸦王用手揉揉眼睛,然后缓缓从自己的狼皮披风下拿出一把匕首,那东西手柄末端有一颗极度美丽的硕大黄宝石。亚尔对这东西有点熟悉,愣了半晌后,他这才发觉北原人已经搜过他的身了。
“我们在你身上找到了几件东西:一个小钱袋,一缕头发,一根羽毛,一把钥匙,几封没寄出的信,这把匕首,还有我们需要得到的东西。”国王说着将匕首出鞘,端详着锋刃上的刻字,“没想到你居然认识太阳公主,不过也对,你和她本是早就定好的未婚夫妻……”
看着亚尔快惊掉在地上的下巴,鸦王微笑着继续说道:“有时候你的敌人比你更了解你自己,也许说得就是现在的情况。不过这缕头发令我感到困惑,我记得太阳公主和她二哥一样是天生金发,而这看上去不是她的头发。”
国王看着亚尔被利器割开的眼眶,低声说:“她是谁?”
“有胆你就杀了我!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杀我啊!”
“你不想让我知道?嗯,这表明她对你很重要。听着,我不想和你打哑谜,所以我就直接和你开诚布公的讲。”鸦王又用力咳嗽了两声,用占据优势步步逼人的口气阐述道,“仪式需要你配合,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将你抓来的原因。你配合,过程会轻松不少,我们对你的看法也会变得更宽容些,你活命的机会也会增加。你不配合,仪式照样可以进行,我也大可以将你的脑袋砍下并送给汉斯萨隆当礼物,因为我们只需要你的血。”
“什么仪式?”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也许你永远都不该知道……告诉我你的决定是什么?如果乖乖配合,我可能还会赏你一座宅子几片农田,也不会让丘比特学士去追踪这缕头发上的魔力——你知道的,巫师,他们对魔力比谁都了解。也许几个小时就能找到魔力的主人,到时我可能就要用她的性命来威胁你了,但那不是身为王者该有的作风和气度,我个人也不愿意用对手的挚爱来当做谈判筹码。”
亚尔开始思考,但他脑中只有一团乱麻。目前看来自己对北原人还是有利用价值的,所以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混蛋还没有把我的脖子砍断。而那所谓仪式肯定非常重要且复杂,否则国王不可能亲自来此和自己谈话并要求全力配合。
他又想起分别时女孩对他说的话,看时间她应该还在北原国境内,无论如何,自己付出任何代价都不能让他们找到雾夏。但就算我答应鸦王的要求,万一对方达成目的后又食言,自己对此也是无可奈何。
老巫师丘比特学士踏进门口那一刻亚尔便感受到极其强烈的魔力波动,他能感受到这人魔法造诣相当之高——起码十个以内的自己加起来都是无法与之媲美的。国王说追踪魔力找到雾夏这事,很可能不是单纯威胁自己。如果雾夏还在北原国内,他们要抓她简直易如反掌。
艾施葛拉德不惜用这种手段威胁自己,恐怕他还是很看重自己对这仪式的主观意识,可能仪式过程的成败都需要自己来操控。真若如此,自己在谈判中其实是占上风的。
“你说需要我的血?”
“血和眼泪,但眼泪我们已经有了。”黑发人知道亚尔已经考虑过了他的话,于是便微笑着等待龙羽骑士的回答,“你昏迷了四天,期间自言自语和无意识的活动就没停过,有一次你喊着模糊不清的名字大哭起来,我就让菲妮克丝收集了一些你的眼泪。”
“我昏迷了四天?”
“期间传来不少你感兴趣的消息,但我不会对你说……除非你答应我提供六品脱的血。”国王的微笑仍然挂在脸上,亚尔感觉这位王者十分有耐心,“六品脱,我们会分多次抽取,不用担心你的性命问题。你只要答应一声,我就会将手里你感兴趣的情报告诉你。”
六品脱么,足能装满三个酒馆里最大的马克杯。亚尔大概评估了一下鸦王要求的血量,并开口问道:“既然你们能采取我的眼泪,为什么不趁着我昏迷期间放我的血?轻轻割开皮肤就会有血流出……北原国也不缺用刀的好手吧。”
“嗯,所言极是。但仪式要用的血,是活血。”国王用手指按在自己侧颈,“需要从这里放血,为了确认生命特征稳定,所以需要等到你醒过来。我本来想要砍你的头然后用铁盆子接满一盆血,但菲妮克丝说这么做不行。”
“看来我需要感谢她……”
“当然,你眼睛和身上的伤口都是她处理的。如果她没有在汇界林找到公爵的部队,你可能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在半路上。我从来都不懂菲妮克丝,包括她古怪的兴趣和离家出走的原因,还有她对你超乎寻常的保护。你是独子,不会体会到为人兄长的心情。”
“她能让你不杀我?你很看重她。”
“当然,她是我最可靠的亲人。这仪式也和她有关……她是最终受益人。”语毕,国王慢悠悠站起身,亚尔看到牢狱入口突然进来一人,正是端着酒杯的丘比特老巫师。
“多谢。少龙主,你应该能告诉我你的回答了吧?”
国王接过酒杯灌了一口,再次重复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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