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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星雨要懊恼死了:“我他妈也不是有意的,清朝早亡了,我又不是……我是真不知道他喜欢男生,要是知道........”

谢应没有说话。

宁眠忽然想起之前在医务室的时候,谢应怎么也不愿意说熊起是为什么被人欺负。

“他们是因为这个一直欺负小起?”

谢应点头:“嗯。”

宁眠不知道怎么评价:“怎么就........这么不是东西。”

不知道过了多久,熊起跟NB才回来,能看出熊起在外边儿哭过了,双眼红彤彤的,躲在NB身后边儿。

何星雨连忙站起来,吞了吞口水,抱歉:“小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熊起闷闷地摇了摇头:“没.......没事。”

“之前我们也不知道啊。”何星雨完全不知道整场不清楚这事儿的就是他一个人,“你要是说了我肯定不这样了,对不起啊。”

NB懒得理他,帮熊起抽了个凳子。

事发太突然,这样的状况想训练也训练不了,熊起坐下,何星雨还是在一边儿各种赔不是,谢应他们一块儿订了点儿烧烤,宁眠也难得没直接回去。

烧烤不用他们去取,何星雨一个人已经去了,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一堆的易拉罐装啤酒。

何星雨试探问:“原先我们都没怎么好好聊,要不趁今天这个机会,一边儿喝酒一边儿聊?”

NB不太爽:“还聊?”

NB皱眉,面容冷淡:“你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别凶他了。”不知道就闭嘴还没说出口,熊起拉了下NB的袖口,NB的表情缓和了些,“.......是我不对,原先一直不想跟大家说,也不想让你们知道。”

熊起怕被人知道,觉得这是件羞耻的事情。

这些人里只有谢应是知道的,熊起不知道NB怎么知道的,就剩下何星雨一个人,不聊反而不太好。

废弃车库里的灯亮着,何星雨三下两下就把烧烤从包装袋里拿了出来,顺带还给宁眠递了瓶啤酒。

这啤酒的度数不算高,跟果啤没什么区别,他们喝也就是喝个意思,不然直接上白酒不是更好。

宁眠刚伸手准备往过接,谢应就拦了下来。

像是怕宁眠不认识,谢应还解释:“这是啤酒。”

宁眠嗯了一声:“我知道。”

谢应意外:“喝过?”

“嗯。”

谢应松开她的手臂,虽然知道宁眠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乖小孩,但他也确实没想到宁眠会喝酒。

啤酒跟烧烤放在一起,瓶身也有了温热的烫感,宁眠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儿,除了指尖能触碰到的温度,隔着外套,还能觉得谢应抓住她的地方也传递隐隐的燃烧感。

“那我先说说我吧,前段时间的月考,应哥不是答应我考好了一块儿出去玩,我就……作弊了。”何星雨搓搓手,想着今天既然是个坦白局,没想保留,“倒一考场,老师又不怎么管,我结合了周围全部的答案,然后.......”

宁眠不可思议,她真的不清楚何星雨是怎么想的。

作弊考二百九十二,不作弊的话.......

“应哥给我的谱子,其实我也没怎么背,就稍微应付了两下。”何星雨揉了揉脸,灌了口啤酒,“到现在我就记了个开头,是.......好吧,我也忘了。”

何星雨自己说着都心虚,生怕谢应直接打他,下意识就往后退,赶忙做保证:“下次,下次我肯定好好努力。”

一个人说完,该下一个人,饭桌上陷入短暂沉默。

熊起抿了抿唇,接住:“那我........跟应哥也有事。”

宁眠抬眸看过去。

现在这个情况,她又刚知道熊起喜欢的一直是男孩子,再加上熊起朋友圈一直都在发有关谢应的内容,不光如此谢应周围从来没有女孩出现,又一个诡异的想法在宁眠脑袋里冒了出来,她怀疑谢应跟熊起早就瞒着他们在一起了,只是碍于情面,两个人一直处于地下。

这会儿不会要公开了吧!

宁眠有点儿激动。

“年初的时候,我爸生病住院,脑溢血,要三十万,我家的条件,你们都知道的,东凑西凑拿了十万块,还是不够。那段时间我状态不好,练习总是出问题,上台……就更不用说了,我不敢回家,也不想回家,被应哥知道了。”熊起低声,“有天应哥来找我,给了我一张卡,里边儿有.......二十五万。原本是我们要租录音棚的钱,就因为我........”

谢应没有看熊起,假装喝酒。

“因为我.......要是应哥不知道的话........”熊起本来是想平静一点儿跟大家坦白,这会儿还是控制不住眼眶都红了,声音有些抽泣,“要是应哥不知道,我们就不用跑这么远,我们排练就可以去更好的........是我耽误大家了。”

宁眠本来就有些奇怪,他们年龄虽然小,但明德一中几乎全是有钱人家的小孩,玩个乐队,对于家里根本不算什么事情,也用不了多少钱,再加上平常谢应他们还会去酒吧演出,再怎么也不至于沦落到到清水苑租废弃车库的地步。

酒过三巡,何星雨和熊起基本属于抱头痛哭,两个人哭得难舍难分,何星雨一直说对不起熊起,熊起一直重复对不起大家,NB就在旁边照顾两个人。

宁眠重新拿了瓶啤酒,碰了下谢应,示意他一块儿出去。

宁眠看NB的状态并不像刚知道的:“NB是早就知道吗?”

谢应回想了下几个人在一起的细节:“嗯,可能。”

晚风微拂,宁眠随便坐在一边儿的台阶上,双腿悬浮在半空,转过头,看向车库里的三个人:“不过,你能把爸妈给你的零花钱都给小起还挺厉害的。”

毕竟对于学生,二十五万也不算是一笔小的数目。

谢应喝了口啤酒,笑了下:“没有,家里没给我钱。”

“嗯?”

他玩乐队这件事家里仍不支持,除了学费,家里没给过他一分钱,他也从不开口,日常的开销全凭自己,这二十五万是他们演出攒下来的。

那段时间,他们租的录音棚快要到期,这些钱原本是要续约。

但是熊起的事情他没有办法不管,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就能把这个家庭毁坏到没办法翻身,不过三十万,但熊起已经承担不了。

他是认真考虑过,甚至想过要不要去跟家里开口,但最终还是选择把录音棚的钱拿出来。

平常条件差一点儿没关系,录歌的时候租几天就可以。

但如果开了一次口,就会有无数次。

他不能给他自己这条退路,让家里去试图证明这条路走不通。

“NB早跟家里闹翻了。”谢应嗤笑,“因为跟我一块儿,何星雨家里给他的钱也有数。”

宁眠傻了:“那这些钱........”

宁眠侧眸看他,想不到以他们这个年纪要怎么去挣钱,谢应不过是个高中生,跟她相差不了多少。

她从来没想过,也没有去尝试过谢应这样的生活。

她所能做的,是学习,学习,再学习。

在她的世界里,似乎只要把成绩提上去,未来的路应该就会自动到她脚下,她就知道接下来的一步是怎么走,但从来没想过一个确切的目标,没有想过她到底要做什么。

“写歌,演出。”谢应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前年吧,真的挣了不少。”

“.........”

“意外吗?”谢应微微一笑,转过头,垂眸,视线与她相对,“有个人跟我说过,有能力才可以做选择。”

宁眠愣了下,背后的车库有光,晕染在谢应的周身。

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是这么望着他。

耀眼,夺目。

她听他说:“我也想试试,和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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