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在家里。
前边........还有谢应的父母。
他就亲她。
谢应故作镇静,拿起桌上的小刀,慢慢帮宁眠削苹果:“吃吗?”
宁眠嗯了一声,她现在大脑根本做不了反应,就算谢应问她要不要再亲一下,宁眠恐怕都要答应了。
谢应平常吃苹果都不削皮,要削皮也有人会做,亲自动手还是头一次,苹果也没削的多有调理,几下就断一点儿,宁眠实在看不下去,戳了下谢应:“给我吧,我帮你削。”
谢母跟谢父在外边儿冷静了一会儿,回过头,就看到了谢应让宁眠削苹果。
前几秒钟还是谢应对宁眠好,这会儿就暴露了,谢母立马抓住机会,扯着谢父就进来:“看看!看看!我就说你儿子不行!你儿子对儿媳妇不如你对我好!他还让你儿媳妇给他削苹果!”
宁眠赶忙放下水果刀,解释:“不是,阿姨,是我想吃。”
“随便谁想吃,随便谁想吃。”谢母好不容易找到个反击的机会,给谢父使了一个眼神,然后又挑衅似的看向谢应,“反正我想吃的时候吧,我是没亲自动过手,唉,说着还真的有点儿想吃苹果了。”
谢父瞬间了然,坐在宁眠旁边,拿起水果刀就开始给谢母削苹果。
宁眠:“........”
别人的父母都是棒打鸳鸯,恨不得两个人在高中早早就分手,谢应的父母是真的不一样,不光不想棒打鸳鸯,还他妈在相互比试如何秀恩爱。
要是让他们看到刚才谢应对她........宁眠脸上有点儿红了。
他们肯定是赢了。
谢应也不甘落后跟谢父开始了削苹果大战,两个人半斤八两,苹果皮碎得碎,断得断,也不知道到底要比较什么。
谢母完全不在意,拉着宁眠,一边看热闹一边小声咬耳朵:“好久没见到他们父子俩关系这么好了。”
宁眠疑惑:“谢应跟叔叔关系不好吗?”
“不怎么好,之前他非要闹着学音乐,那时候他年纪小,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成绩那么好,嘴上却说以后要考音乐学院,好好做音乐。”谢应回忆起那个时候就想笑,“你也知道,我们也算有些事业,就他这么一个儿子,自然事事都想他,当时没当回事儿,直到他后来真组了个乐队,把你叔叔气到一个礼拜都没跟他讲话,结果这小子更混,考试直接在卷子上画了只乌龟,老师把我们叫过去的时候,我脸都没地方放。”
宁眠眨眨眼:“我能看出谢应底子很好,上课肯定什么都听,就考试.......”
“是,他就是考试随便乱答,当时我们也知道他跟我们闹脾气,中途还离家出走过一回吧,不过被人劝回来了。”
宁眠笑了笑。
“之后,他跟他爸的关系就一直不好,话也不说几句,见了面跟陌生人一样。”谢母感叹,“你说老何家的小孩,也跟谢应到处乱跑,到处乱闹,该问家里要钱,该和家里撒娇,一个都没落下,偏偏谢应就不。”
宁眠垂眸。
她想到那会儿谢应在清水苑跟她说的话,他很早就不问家里在要钱了,什么事情都靠自己。
“有时候我们也想帮他,这不是硬把他塞进了明德一中,开始他还不乐意,照样天天逃课,我听他们老师说好像还逃到女厕所,有一次被清洁阿姨当变态抓起来了。”
宁眠笑了一声:“是有这么回事。”
“上次去开家长会,他从十三班到了一班,我都不敢信,还以为他就要浑浑噩噩地过完高中,分数也不怎么样,混个乐队,这辈子也不会跟我们讲什么了。结果情人节前边吧,那段时间合格证刚出没多久,他在家里绕来绕去,心神不安的,我还以为是他没拿到合格证,他真难过了,为此还心疼过一段时间。”
“老谢跟我说,你心疼他干什么,他还巴不得出门买上两车的鞭炮庆祝呢,说到底还想请一请亲朋好友,再拜祭一下祖先,多好,谢应就这么没考上。”
“那会儿我还骂老谢,我说自己儿子自己不知道心疼,都什么时候还说这种话,”
“他在客厅里到处窜的时候,我没忍住多嘴,我问了他一句话,我想知道他是不是太难受了,毕竟老何家的小孩都拿到了合格证,他什么也没有,空落落的,我都想托关系去给他找找人了,结果........结果你猜怎么着?”
宁眠还能记得谢应当时通红的眼睛,心被刺痛一下。
宁眠不知道:“什么?”
谢母接过谢父递过来的苹果,放在口里:“他让我给他选礼物。他还说,妈,我还得感谢您呢,要不是您和爸爸反对我学音乐,我也不会离家出走,如果不离家出走,也不会遇见我女朋友。”
宁眠心里一跳。
她低头看向谢应,他还低着头,似乎也没有听到他们在谈论什么。
都什么时候,他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我知道他心里难过,不想让我们知道。”谢母侧身,拉住宁眠的手,笑笑,“那个时候,我忽然意识到他好像真的长大了,会把很多痛苦的事情换一种轻松的态度解决,而你恰恰是可以让他轻松的人,这样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