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眠见到了当时极力阻止两个人在一起的阎罗王。
无论宁眠怎么想甩开谢应的手,谢应至始至终都没放开过她,就当宁眠以为这已经是她的死亡时间了,阎罗王听完了谢应的话,冷着一张脸,从抽屉里掏出一卷录像带,甩到桌子上,让谢应帮忙放进播放器时,宁眠就知道,是她天真了。
明德一中到处都是监控,除了几个死角没有,同学们的任何举动都没办法逃过政教处的手掌心。
毫不意外,废旧的走廊并不属于明德一中的监控死角。
阎罗王早八百辈子就在政教处的屏幕上看到两个人做过什么事情,但碍于马上高考,他想着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该过去就过去,反正他再怎么劝也没用,结果两个人倒好,还上赶子来他面前秀一波。
宁眠彻底抬不起头了。
她当时真是为色所迷。
她怎么就忘了明德一中还有监控这么一回事儿。
谢应拉着她的手更紧了一些,怎么挣也挣不开,宁眠脸色涨红:“王老师,我当时.......”
“当时没想到有监控?是吧?因为我明面上不说你们了,你们就觉得我不知道。”阎罗王当老师这么多年,心里跟明镜似的,“我又不是没从学生时代经历过,可前几年,你们的学姐也是数一数二的尖子生,为了个男生都要跳楼了,多好的前程就放着不要了,你们年纪小,谢应他又........”
阎罗王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
宁眠呆了一下。
“明白。”谢应认可地点头,补充起了阎罗王没说完的话,“我理解,王老师是觉得我不靠谱,怕我不负责,想着我的感情飘飘忽忽又不定,万一伤害到你怎么办。”
宁眠摁了下他的手掌。
谢应垂眸,看了宁眠一眼:“但王老师八成是不知道。”
“我确实不怎么靠谱,唯独对我女朋友例外。”谢应脸上带笑,“您是不知道我跟她从小就有缘分,我学音乐就是为了她。”
宁眠呼吸一滞,又拽了拽谢应。
“还有,您记得高一那年吗,学校里流传一个传说.......”
“是,那会儿主要是因为我,当时派去检查的人不还是........”
阎罗王:“........”
宁眠不知道阎罗王是有多强大的内心,忍了足足十五分钟才把谢应踹出了办公室,临了临了,谢应还不忘问阎罗王要一份当时监控的备份,说想要拿回家看。
宁眠脸红得厉害,完全不想多说话了。
从明德一中离开,两个人回到怀柔继续军训,大概是军训到了尾声,训练的时候倒是轻松不少。宁眠和谢应都晒黑了,不过就算是肤色有了改变,两个人的颜值也没有丝毫下滑,尤其是宁眠,反倒是增添了几分英气。
等几个人的军训时间都结束,差不多也到了九月底,作为固定驻唱,谢应的乐队每个月都要去一次祁则的酒吧。不过刚下场不久便有粉丝跑过来和他们打招呼,其中不乏想加微信好友的。
宁眠坐在吧台的一侧,看着对方问谢应能不能加个微信。
何星雨用胳膊肘怼了下NB,忍不住调侃,道:“诶,你看,应哥魅力不减当年,军训都晒黑了,依旧挡不住有女孩儿想要微信。”
熊起眨眼:“这不是好事吗?”
“小学霸还在这儿呢。”何星雨指了下旁边的宁眠,“有家室的人还这么招摇?我要是小学霸我就吃醋了,回家罚他跪搓衣板,还不许他靠近,说什么你身上有别人的香味,你好脏,你别动我。”
“小学霸?”何星雨看热闹不嫌事大,暗暗使眼色,“你就不考虑考虑?”
谢应拒绝完人回来了,走到宁眠身边,问吧台要来杯酒,坐到旁边,看到宁眠满脸迷茫,问何星雨:“考虑什么?”
谢应回来了,何星雨也不好明目张胆,只能努力提醒关键词:“上台.......微信......备胎.......回家......搓衣板......香味。”
宁眠哦了一声,想起了何星雨的提议。
“不考虑,反正又不会给。”宁眠倒是不甚在意,毕竟谢应的为人处事,她该担心的也不是这个,偏头看向何星雨,“但你们不是都上台了吗?怎么就没人要你微信?”
何星雨觉得他好多余:“.........”
在此之前谢应在这里做驻唱已经积攒了不少粉丝,每次他们来,酒吧的人就会比平常多一些。宁眠跟谢应来的次数也不算少,其实主动要求加微信的粉丝已经少了很多,还有不少粉丝因为谢应拒绝她们之后的一番演讲还暗戳戳地磕起了谢应和宁眠两个人的糖,自觉自愿找寻起了明德一中贴吧过去的残糖贴。
谢应一笑,低头看到祁则给他发的微信,听说谢应要演出,时梨在家里闹着非要来酒吧,祁则耐不住她,过一会儿,祁则要带时梨一块儿来,想问问谢应能不能再呆一会儿。
话语间满是无奈,无奈中又透露着点儿宠溺,宠溺里还藏不住在炫耀。
祁则和时梨对谢应照顾颇深,从他一开始来酒吧驻唱,到后来给他介绍相关的音乐人,搭桥牵线的人总是他们,最重要的是,谢应已经很久没见到祁则和时梨两个人一起出现了。
在哪里跌倒,谢应就要在哪里爬起来。
谢应当然答应。
宁眠坐在谢应旁边都感觉到了气氛变了,原本谢应的状态与平常并无一二,但现在,不清楚怎么回事儿,宁眠从他垂眸回消息的手速上看出了一股强烈的胜负欲。
“你给谁发消息呢?”
谢应抬手,直接把手机递了过来:“祁则哥和时梨姐。”
宁眠大致扫了一眼聊天记录,两个人马上就到,她还记得谢应说时梨姐怀孕了,算了下日子,这会儿孩子都出生了,都说一旦有了孩子,不管男女,朋友圈都会成了晒娃宝地,但这么久了,宁眠还没见时梨在朋友圈晒过。
在暑假,虽说宁眠在酒吧打过一段时间的兼职工,又经常陪谢应来酒吧演出,但她和时梨并不熟,自打上次圣诞节过后,她和时梨再也没见过,两个人加了微信,但宁眠不爱跟人聊天,和时梨平常的记录也就是节日的问候。
“如果我没记错........时梨姐早就做完月子了?”宁眠不解,“他们不是说生孩子很伤身体的,也不能到处乱跑,不能乱吃东西.......”
宁眠还没说完,余光看到了时梨和祁则。
男人黑色短发,身型挺拔,穿着深黑色衬衫,先一步下了台阶,自然地伸出手,护住时梨的四周,视线里并无其他任何。
谢应的视线也跟宁眠一块儿看过去,愉悦一笑:“人来了。”
原先是没经验,但谢应此行势在必得。
酒吧的人多,祁则扶着人过来已经没了地方,祁则用眼神示意一下,NB就先一步起来把位置让给了时梨,而后站到了熊起旁边。
祁则看了眼酒保,敲了下吧台,道:“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