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下以后,宁眠能感觉到谢应越来越忙,自打签了江氏,谢应去祁则的酒吧驻唱次数越来越少,连到学校上课的时间也有了限度。除了马上出品的专辑,他还做起了音乐节的演出,全国到处乱跑,东飞一天西飞一天。
谢母不止一次吐槽他,但凡当时别选这条路,现在还轻轻松松快快乐乐享受他的大学校园生活,而不是现在一样,活得太累,脚不沾地,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睡不好。
但谢应根本不在意,他能做到这么一步已经很开心了。
大概是首次签下整个乐队,江氏很是为乐队考虑,不光是安排的音乐节的演出,还抢了一档音乐节目的综艺,安排四个人一起去。
只是地点又在市外。
谢应没什么时间,宁眠也没什么时间,两个人已经连着三个多星期没见面,好不容易见一次还是在家里,谢父谢母喊两个人回来庆祝一下他们的结婚纪念日。索性综艺的录制临近假期,走前一天,谢应还忍不住问宁眠到底要不要一起去,反正后天也就放假了,这一天课逃掉就逃掉,但没想到宁眠坚决地拒绝了他。
宁眠和谢应在楼上,明天谢应就要走了,这会儿还有一大堆行李没收拾。
谢应不停往外丢衣服,宁眠习惯帮他整理下箱子。
“一去又是三四天,我回来假期也结束了。”谢应是故意闹脾气的,又丢了三四件,不太满意,“你知道何星雨他们怎么谈恋爱吗?”
宁眠不明白谢应好端端谈这个做什么:“嗯?”
谢应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拿别人做范本,说:“云初每天睡醒了就给他打视频,一打打两个多小时,何星雨上课,两个人就偷偷在桌下边发消息玩,何星雨上台,云初也要约个时间,两个人连睡觉.......连睡觉都打着语音。”
宁眠愣了愣,总觉得谢应这话里边有浓浓的醋味。
“我呢?我落下什么了。”谢应气笑了,“别的我也就不说了,我也不指望连着语音睡觉,也没想你一睡醒就给我打视频,也不想你吃醋拽来拽去,问我旁边的小姑娘是谁,我现在连一天的课都不如了,你起码........”
宁眠心虚。
谢应越说还越委屈了:“总要稍微陪一陪我吧?”
“可是.......明天的课真的很重要。”宁眠委婉拒绝。
“哪儿重要?我重要它重要?”谢应自甘堕落,开始跟知识做起了比较,“你现在就是得到了,就是不爱了呗,觉得我是可有可无的备胎,学习的备胎。”
宁眠:“不是.......我没这个意思。”
她现在真的是有理说不清。
“那是什么意思?”谢应坐在一边,弯腰,把宁眠收拾好的东西往外拿,“现在让你跟上课选一个,你选谁,飞机票也给你买,你跟不跟我去?”
宁眠纠结一下:“........选上课?”
谢应气笑了,直接从房间里出去了。
宁眠被他关房间门的声音吓了一跳,想追上去,又纠结到底要不要说清楚。
因为她想给谢应一个惊喜,知道两个人不再像高中一样时刻黏在一块儿,谢应也越来越忙,宁眠只能联系了谢应的经纪人,打听出了谢应是哪一天的飞机,什么时候的航班,她还偷偷买了一张机票,连选位置都在谢应旁边。
她是真的想和谢应说,但又想到云初的话。
恋爱时常要有惊喜,恋爱要学会先抑后扬,前边甜头都给足了,后边还有什么劲,只有前边吃够了苦头,给一点儿糖也是甜的。
宁眠深觉其道理。
把东西都替谢应装好,宁眠回了自己房间收拾东西,一切都处理好,宁眠给谢应发了两条消息,全都没有回复,这会儿谢父和谢母已经睡着了,宁眠盯着手机屏,真的在想她是不是做过分了,明明谢应那么期待跟她一起出去,她还不停拒绝。
【NM:你真的生气了吗?】
除非有事排练,谢应都是秒回她的消息。
这会儿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
【NM:别生气了。】
宁眠几乎没见过谢应生气,不清楚到底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只能尽力顺着他走,挣扎了半天,宁眠还是出了房间门,一路溜到了谢应的房间,出乎意料,谢应房间没锁门,稍微掰了下门把手就开了。
宁眠怔了下,推门进去。
房间还是黑的,没有开等,宁眠摸不准谢应是不是已经睡了,还没走两步,腰就被人搂住了,他的手很烫,一下就钻了进去。
宁眠想知道谢应到底是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但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嘴巴就被封上了,他的吻很重,也很深,过了好久才停下来:“半夜偷进我房间?”
“我......”宁眠尴尬道,“我看你没回我消息,就想看看你是不是睡着了。”
谢应在黑暗里问:“结果呢?”
“没睡........”
“所以,你看我睡没睡着做什么?”谢应把人往身上带了带,问她,“一直拒绝我,又怕我生气,跟你闹脾气,你愧疚了?”
宁眠弱弱地点了下头。
谢应勾起唇,反正宁眠也看不清,还是装作一本正经地问她:“那怎么办?我就是生气了,就是想跟你闹脾气,你怎么补偿我?”
宁眠也不太知道,询问她:“你想怎么补偿?”
“你能在家里........”
谢应轻声在她耳朵边问了句,宁眠脑子都懵了。
两个人确实很久没有做这样的事情,他们都没什么空,见面也还算单纯,算起来,谢应也确实憋很久了,可是明天她跟着去,其实时间还挺多的,但宁眠偏偏又害怕他真的生气了,沉默了好久,宁眠慢吞吞地点下头,说着就真要动手。
谢应咳嗽了一声,很是意外:“你来真的?”
他知道宁眠顾及多,家里边从来不做这些事情,因此,他也从来没提过。大概是因为看不清,宁眠的手法有点儿慌乱,解了半天也没解开,手指只是一通乱抓,力道虽然不重,但总是能触碰到他的一个点儿。
宁眠亲了下他的唇角,也有点儿紧张:“.......嗯,你别生气就行。”
到头来,宁眠也没跟谢应透露一点儿明天一起走的消息。
两个人在屋子里呆到后半夜,宁眠怕谢父和谢母第二天知道,做完该做的闷着头又跑回自己的房间,谢应抬头,望了下窗外,嘴角的笑意忍不住往起翘,小朋友就是好骗。
谢应的经纪人知道两个人的关系,当宁眠问起机票的事情,经纪人也没多想,当下就跟谢应说了。
几号,航班,哪个座位。
问的这么清楚,机智如谢应,几乎是瞬间就猜到了宁眠的用意,偏偏宁眠还故意藏着掖着不想告诉他,那就不能怪他生气,也不能怪他讨点儿什么小要求了。
谢应一觉睡到九点多,从楼上下来,谢母就盯着他看。
谢应扫了下自己,没发现什么不正常:“您又怎么了?”
谢母一言难尽,这一大清早,宁眠就说有事要出去,不知道藏着什么话,还故意解释了些有的没的,宁眠不会撒谎,一撒谎就紧张这个毛病,都这么多年了也没改过来,一眼就能看穿。
谢母把遥控器放到一边,问他:“你说,你是不是又逼小眠做什么了?”
“妈,您怎么这么说您儿子呢。”谢应把行李箱搬下楼,叹了口气,道,“我能逼什么呢?”
“你能逼什么?”
谢母觉得过去二十年,她真是白生这个儿子了,越了解越发现他不要脸,偏偏还找了个这么乖巧的儿媳妇,要什么就给什么,说几句都挂记在心上。
谢母都气昏过去了:“你能逼的多了,让我一个一个列?高中那会儿就每天逼着小眠上楼,两个人.......我都不稀罕说你什么!高考一毕业又逼着小眠跟你出去旅游!人家才十七!十七岁!你懂吗?”
不知道为什么,谢母似乎忘了谢应也跟宁眠差不了多大,扯了个笑,纠正:“她十八了,而且那会儿我也就十八岁。”
“你算什么十八,十八岁能干出来你这样的事情?”
谢应嘴角一抽,不明白他做什么了。
“今天一早上,我刚下楼就看见小眠提着行李箱出去了,眼看就假期了......”谢母想想都可怕,“你又提什么无理要求了,逼着小眠都走了!”
谢应无奈叹了口气:“您真想多了,是您儿媳妇舍不得我一个人去音乐节,偏偏又想给我惊喜。一大早就走,八成也是想岔开时间吧,毕竟跟我订了,同一天,同一班的飞机。”
谢母一时间憋了口气,还没说话,谢应又继续:“女朋友想跟我玩浪漫,没办法。”
谢母额角抽了下,谢应故意加重了几个音节:“唉,其实我早就知道,李哥一早就跟我说了,我也没当回事儿,昨天晚上又故意演戏逗她玩,问她跟不跟我去,她还拒绝我呢,拒绝完又怕我不高兴,哄了我好久,您都不知道......”
谢母想重新拿起遥控器,想知道这个遥控器结不结实,现在一遥控器扔上去,谢应的头能不能挺住。
“对了,我爸呢?”谢应忽然换了个话题。
谢父最近在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几乎也是不着家,颇有大禹风范,三过家门而不入。
“哦,我想起来了,公司最近是有点儿忙哈。”谢应自顾自说,根本不是为了等谢母的回答,笑道,“我爸没空跟您玩浪漫哈........”
谢母已经把遥控器扔了。
乐队的集合地点在机场,何星雨顺道接了谢应,他还不知道宁眠也要跟着去的消息,还跟着云初在打视频,看到谢应上车,还专门把手机转过去让谢应给云初打个招呼。
谢应点了下头,何星雨就把手机拿回去了:“小学霸呢?也不送送你?”
谢应微笑:“送我做什么?”
“唉,原来小学霸都不送你的。”何星雨平常被谢应秀的太多,抓紧时间就想反向操作,“我记得某些人说了挺久想让小学霸一块儿去的,现在不光被拒绝了,连送出家门的资格都没有,你看云初,虽然送不了我,但是一直还跟我打视频呢。”
谢应若有若死:“视频比真人要好?”
何星雨当然点头,没看见视频里云初的一言难尽。
谢应轻笑一声:“行,你这么想也挺好。”
何星雨皱了皱眉,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要放在往常,谢应怎么也不能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但今天十分奇怪,不光放过他,还肯定了他的想法。因为宁眠想给谢应一个惊喜,这件事也只跟经纪人和云初两个人说了,云初知道何星雨的嘴不严,完全没有告诉他,但现在这会儿何星雨还疯狂跟谢应在比较,云初都听不过去,默默压掉了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