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就他一个男人,女眷们都盯着他,将他的失态看得清清楚楚的。谢澜音气得像吞了只蝇子,谢瑶脸色已经不能用铁青形容,谢澜桥同样沉下了脸,而最担心最着急的莫过于杜莺儿了。
一旦表哥改口,这妙计就白搭了!
“表哥,澜音侄女说的对,表嫂只是气话,您当真做什么?”杜莺儿三两步走到谢澜音身前,先挡住方泽视线才很是自责地道:“我知道表哥是为了我好,可表嫂的身子最要紧,咱们的事还是等表嫂养好了再说吧。”
嘴上说着善解人意的话,美眸却含嗔带怨地望着方泽,隐含提醒。
谢澜音再美,那都是方泽的侄女,就算他动了花花心思,也不可能有什么结果,那又何必为了水中的月亮继续与一个不能生养的谢瑶纠缠下去?况且杜莺儿有自信,论美貌,她并不比谢澜音差多少,是个聪明人都知道该选谁。
方泽确实不傻,经人一提醒,理智很快就回来了,心情沉重地对谢澜音姐妹道:“我也不想闹到今天这种地步,但你们姑母行事莽撞害了我方家的骨肉,她不反思自己,反而污蔑孩子表姑,刁蛮跋扈,哪里有半点当家主母该有的样子?既然她主动提出和离,那就这样罢,你们谁也不用再劝,我这就去写和离书。”
“老爷,您不能如此狠心啊!”刘嬷嬷急得追了上去,抱住方泽的腿,脑袋却望着谢澜音姐妹哀求,“两位姑娘,求你们帮帮劝劝吧,求你们了!”
谢澜音还记得刚刚方泽看她的恶心眼神,才不想再跟他打交道。
谢澜桥早挡在妹妹身前了,平时那么精明的人此时却露出了几分无措,垂着眼帘道:“这,这事我们小辈儿不好插手,回去我们会禀明母亲,由母亲出面吧。”
方泽明显是个好色的,占了妹妹的便宜还能保持理智,可见是铁了心了,她们多说无益。
小姑娘们识趣,方泽冷笑,一脚将刘嬷嬷踹开,叫上杜莺儿走了。
蒋氏不喜谢瑶,料她也不会真心劝说,兴许还会幸灾乐祸,他没什么好担心的。
无情的丈夫走了,侄女们劝说不管用,在谢瑶眼里就没了用途,反而恼怒自己在她们面前丢了人,不禁将一肚子火都发在了她们身上,“谁让你们随便开口的?是我懒得再面对他那副虚伪的嘴脸,是我不要他了,谁用你们求情?一个个都自以为是,敢情蒋氏就是这么教你们的?那种忘恩负义的男人,也只有你们才稀罕!”
“原来姑母才是真正的聪明人,”谢澜桥冷笑,居高临下看着她,眼里全是讽刺,“姑母那么聪明,那我问问你,那位表姑娘在方家住多久了?既然想当妾室,为何拖延到现在?我看人家才是真的聪明,将姑母的性子早摸透了,姑母刚小产她便怂恿姑父来提纳妾的事,激你冲动提出和离。现在好了,姑母如愿以偿,和离后不用再面对姑父,那位表姑娘也不用做妾了,直接当正经的知府夫人,有了闲心还可以拿阿菱妹妹发泄对姑母的恨,果然都是聪明人,确实不必我们姐妹自作聪明,澜音,咱们走。”
谢澜音点点头,临走前笑着朝谢瑶补了一句,“姑母,您嫁的远,祖母常常念叨想你呢,这下您和离回去了,祖母肯定特别高兴,还有您平时交好的姐妹们,又可以请您过府叙旧了。”
只有方泽会激将法吗?她们也会,她就不信爱面子的谢瑶甘心成全杜莺儿,再被故人耻笑。
“怎么回事?”蒋怀舟一直在前面等着,见两个表妹出来时脸色都不大好看,疑惑地问。
“出去再说,晦气死了。”谢澜音绷着脸道,男人色.眯眯的目光就像蜘蛛网落在了她身上,挥之不去,她只想快点回家洗个澡。身为长辈,方泽居然对侄女动了色心,这般不堪,如果不是谢瑶那么招人厌,谢澜音怎么也不会反对她和离。
但她也没那么傻,做不到高高兴兴地将个烫手山芋接回家。
是,那同样是谢瑶的家,但若不是陈氏勾引祖父,哪里会有谢瑶?
想到曾经陈氏也像杜莺儿一样在故去的祖母面前厚颜无耻耀武扬威,谢澜音就浑身都不痛快,也不知陈氏得知她造的孽报应在了她女儿身上时,会是什么心情。
回到舅舅家里,谢澜音先回自己的院子沐浴。
谢澜桥去寻母亲,将方家的事情说了。
蒋氏思前想后,又气又头疼,气方泽故意拖她的女儿们下水,头疼该怎么劝谢瑶。不劝离,得罪的是西安父母官方泽,劝和离,谢瑶回家,陈氏会是什么脸?不去又不行,多少街坊在看着。
她怎么就摊上了这样的糟心亲戚?